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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驴直勾勾盯着又嫩又香的猪草,疯狂咽口水,不时抖耳朵甩掉树叶蹭在头上的雨珠。
傅润不顾赵彗之反对把他抱到驴背上,往后退两步,“你坐。你刚吐了血,不要命了,嗯?”
赵彗之见傅润分明吃力却逞强,有些难以形容的感受堵住了喉咙,别过脸默默喂青驴吃草。
江西本土驴对金匮县的草很满意,立刻大肆咀嚼,发出吧唧吧唧的响声,边吃边走。
傅润将被青驴挣断的绳索在自己手腕上绕了两圈,“你个孩子同哥哥害臊什么。”
赵彗之:“……”
傅润回眸望他,笑道:“你要是非要报答我,将来喊我一声好哥哥。”
赵彗之:“……”
傅润轻轻拍打驴头,也嫌弃江修夔的驴太能吃,“嗳,你别总喂它,当心撑死它。”
青驴一听大不乐意,拱开主人,讨好似的蹭了蹭赵彗之的手心。
赵彗之见傅润走到前头,毫不留情矫正驴头的方向,并把剩下的猪草一股脑塞进驴嘴里。
两个半时辰后,天又黑下来。
他们找到三面有山岩挡风的高地,一人拾柴,一人取水,预备生火过夜。
傅润想起白日里关于皇位的闲谈,长舒一口气,遥指星河讲解分析朝堂局势。
“那是帝星……南面是天相星……那个么,是赵坼的将星……”
赵彗之从小住在金匮,相识的无非是乡野僧人,第一次知道世界之广、皇权争逐之诡谲。
傅润说得无意勾出许多伤心事,靠在他的肩头,神情困倦而双眸熠熠,“我这番话从未与别人说,说了也不怕你笑话——皇位,唉皇位我如何不想要!父皇愈厌弃我,我愈想报复他。”
赵彗之点头,黑眸如炬,仿佛无论少年说出怎样大逆不道的话他都理解。他永远明白他。
傅润呼吸一滞,低哑道:“你既然是第一个盼望我做皇帝的人,将来我若成事,封你做大将军。我是认真的。真的。我这一生,不为父母所爱,不为兄弟所喜,我定要做出令他们吃惊后悔的大事——做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明君,开疆拓土,八方来朝,天下太平!”
赵彗之静静地仰望站起来的少年的侧脸,心头热血澎湃,哑声说了一个好字。师父不让他离开金匮,总说他缘分未到,故连寻常的字也不让他识写,他曾经无所谓,如今却大不同。
傅润俯身用手捂住赵彗之的嘴,耳根泛红,“你不是不能说话么!!嘘!你找死啊!”
赵彗之笑。
他想了想,手握一块白石写字,写到一半又觉得太直白,淡定地用靴子抹去。
傅润还想辨认,举着火把伏在黑岩上看,忽然左手手指传来嶙峋的触感。
两块血红色的石头。
赵彗之在附近捡到的。他还是孩子,有什么都想和朋友分享,无论高低贵贱、值得不值得。
“你要送这个给我?”傅润挑眉,想起自己没送出去的玉佩,“我告诉你我的身份了,你呢,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那伙山贼冲着你去?我看山贼首领胡须卷曲,五官深邃,绝非汉人。”
赵彗之轻笑,望了一眼守卫帝星的将星,拿出《说文解字》边翻边解释——
两点红火势如破竹,“嗖”地射中傅润挂在树上烘晒的褂子,眨眼的功夫褂子被火烧没了。
旋即沉闷的脚步声从四处逼近,火光一时大亮,为首的侍卫蒙面骑马悠然现身。
傅润暗叫糟糕,想也不想推了赵彗之一把,“你快走,我们有缘再见!”
赵彗之当时正指着《说文》的“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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