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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润说着说着打了个喷嚏,在江浙行省新制堪舆图上圈画的朱笔划出好长一条痕迹。
江德茂示意众人噤声,关心地问:“陛下要不歇一会儿罢?”
傅润俯瞰围成三圈的江苏省各府县的忠心于他的官员将领,掩下疲惫,摇摇头。
不知哪个混账在咒他。
江德茂亲自端茶倒水,低着头继续说:“若石斌敢在杭州起兵,江苏境内的兵当日即从湖州、嘉兴两地入浙江,另一路从上海港绕至舟山登岸,衢州、台州两地在中接应拆解浙东浙西。安徽总督白昭和刘常褒是姻亲,陛下命他救驾,臣料他不敢不听。”
常州知州刘问庭诚惶诚恐地出列,替被点名的伯父担保下此事。
傅润:“不,白昭固然惧内,也极孝顺,他母亲王夫人是太子少傅王罕的姑母。”
“王夫人是出嫁女,当年下嫁白家,与家里父母闹得厉害。”一双鬓斑白的官员说。
傅润垂眸喝茶,“‘儿行千里母担忧。’王夫人岂舍得她唯一的儿子涉险丢命。孤的意思是……待白昭与母亲讲明家国大义,再磨磨蹭蹭领了旨,至少是五天之后。等他赶来,太子都死了。”
“陛下圣明。下官也是这么个意思。本来为官是为天下为苍生,与家里人无关,可为官讲求忠孝,忠孝有时不能两全,反为人情所累,以至于优柔寡断、错失良机,也是有的。”
“陛下深知人情,洞察人心!父母之爱,古往今来,确难割舍。”
有人带头,立时嗡嗡一片吵闹。
傅润微怔,盯着茶碗边沿的水渍,“孤如何知道父母之爱。不过是读了古往今来的故事。”
众人以江德茂为首,闻言大骇,明白不慎戳中圣人伤心事,机灵点的就赶紧换了话题。
傅润只是抱着手炉听他们说话,偶尔出声,神色淡淡的。
突然有使者递新消息进来。
江德茂耳朵竖起听罢,恳劝道:“陛下,杭州城内又有异动,臣等请陛下回京。”
“是啊,陛下,废太子不足为惧,万一伤着陛下的龙体,那才是臣的过失。”
傅润固执,摇摇头,“孤一走,非但杀不掉石斌这狗东西,江浙还是太子的老巢。”
江德茂大急:“可、可陛下在——那么请陛下移驾徐州,苏州离杭州到底太近了。”
梁上忽然传来一阵模糊的笑声,“怕啥,有俺呢。”
傅润挑眉,更不急着走了,“都出去歇歇罢。”
他慢悠悠擦拭手肘的墨渍,余光瞥见一抹银白色。
在福建待了整整一年调查李相庶弟李少臣的暗卫飞玄跳下横梁,懊恼地戴上总是散开的兜帽,跪地复命道:“飞玄来迟,没能赶上大皇帝的生辰,祝大皇帝万岁万岁。”
傅润笑,看向从廊柱后现身的高文鸢,“都起来吧。乘船来的?李少臣知道你是谁了么?”
飞玄学汉人作揖,因晕船而脚软,一头银发再度滑出兜帽,抬头时翠绿的眼睛闪烁着狡猾。
*
四月初七,停泊在杭州城外的番船经历了一次临时抽查。
奉皇帝旨意上船的漕军分列站定,肩披赤红鎏金虎头长袍的年轻人板着脸说:“开仓!”
占城使者阿图鲁儿急眼,伸手想拦,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伪装成漕运千户冯咎的飞玄在福建官衙可不是白待的,一口官话说得很流利了,两指并拢抚摸脸上的人皮面具,“你这癞蛤蟆,小爷在海上杀过一船日本海寇,再撕扯,剪了你的舌头!”
阿图鲁儿虽然听不懂,见对方那副模样就差不多明白了,担忧地一再回望水手们的船舱。
飞玄觉得好玩,试图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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