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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润坐在龙椅上听得燥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倭人前岁朝贡的猩猩红折扇扇柄。
赵坼是武将,在军营里说粗话说惯了,自从两年前某次小朝被李相党夹枪带棒唬得“自愿”削减半成军费,再也不来上朝,或者索性和昨日大朝一样作壁上观。今天自然未到。
工部尚书万鼎和兵部尚书元勉有样学样,双双告了病假,傅润只字未言,都允了。
“……河洛秦氏是变卖家财随太祖出征的功臣,此番官价买粮,臣想着该加一倍价钱与他家。”
傅润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提笔写字。
说话的大臣眼睛一亮,与次辅陶先互视一眼,颇受鼓舞,继而忿忿说道:
“河洛卞氏亦然。陛下您看?那些从福建、浙江来的商户倒是可以多征一些粮,免得商人为了蝇头小利自由流动,以至于官府为税收大开方便之门,利诱农民纷纷弃田从贾。”
江修夔捏紧袖中折子几步走到此人面前,“国库每年不过四千万两银子,各地旱灾水灾频发,官员冗余……且不谈陈年弊病。秦、卞等家既曾效忠于太祖,有变卖家财等忠义之举,陛下乃是太祖四世孙,他们在危急关头当以贱价、或便不要朝廷的钱,自发开仓赈济百姓才好。”
“这、这个么!岂有……自古……天底下……这!”大臣眨眨绿豆眼,张口结舌。
次辅陶先捻须微笑,走上前说:“欸,这话无道理。江太傅世居江西,对南方蛮子或有怜悯之情,可前朝兵祸亦从南起,南人狡诈重利,不是个个都像太傅一般饱读孔孟的。”
江修夔抖动嘴唇,指着天说起“天下南北皆为王土”等语,旁征博引,愈说愈快,唾沫飞溅。
傅润瞥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太傅,神色淡然,将批好的一封调任折子抛给陶先。
陶先匆忙不迭接住,展开一看,哑然失语。
傅润:“戴进。”
那大臣双手捧玉牌应了,神态倨傲。
傅润看向李相,笑道:“戴进啊,有司状告你家仆人在泉州私自博买外国商船细物,不卖便拉人下狱,此事待河洛水患解决了再讲罢,孤想着、加一倍价钱籴米……不若翻番。太祖的忠臣,怎可亏待?多的银两么,且从你家里出——陶先既说南方不好,孤便不贬你去云南。”
陶先被点了名,眼皮扑簌下垂,把写着“迁五原(今内蒙)”的折子扔给戴进,鼓腮欲谏言。
李相拦住陶先,皮笑肉不笑地抬眼仰望傅润,“陛下英明。只是运粮一事……臣想让兵部办。”
傅润面无表情起身往阶下走,“河洛水患明日再议。孤累了。”
“陛下。”李相不急不慢拿出新写的《庶人瑛求见陛下圣容劄子》,“老臣听闻陛下昨日大醉,想来未曾看这封东西,少不得又烦扰陛下一回。”
傅润懒洋洋垂首一瞧,脚步不停,眉间神色冷淡,“李相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孤内朝的事了?”
“呵呵,元本兵所托,老臣才敢一再烦扰陛下。废太子是陛下的家臣,并非一般皇室子弟。”
元勉?
难道他这老家伙还不死心,告病是为了示好或是威胁,想替大哥求一个恩典?
哈,岂有这样的道理!
到底谁是君、谁又是元勉的君!
傅润微怔,抬抬下巴示意刘福拿过劄子,脚步有些发乱。
李季臣全看在眼里,不禁心怀轻蔑。
*
寿康宫。
徐太后年近五十,保养得宜,面容姣好,鬓发若绿云,搂着鸳鸯眼白猫靠在榻边听宫人吹笛。
“哎呀,好好一曲《春江花月夜》,你这丫头怎么弹出国破家亡的味道了。”
宫人吓得跪地谢罪,双手不住颤抖。
徐太后悠悠梳理猫的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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