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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晓,他都知晓,”明心以手背擦拭面上泪,却擦不干净,“母亲,我只问您,我生育不了子嗣,便连活着都不配了吗?”
“什么?”谢柔惠怔怔,只望着她的泪。
她已然快忘了,上一次乘月哭是什么时候。
只记得,她幼时还是时常哭的,病要她受折磨,她哭,谢柔惠心怜心痛,彻夜彻夜的背着乘月,哄她安眠。
再后来,乘月哭,都是练不好琴,写不好字,被她拿了戒尺,一下下抽打手心,小腿......
“张医师给我配的药,这么多年以来,我因为这每日每日都在喝的药身子越来越不好,我只问母亲,张医师当年的药方您到底有没有让其他医师看过?”
她步步逼近。
谢柔惠早已说不出一个字来。
想要让她闭嘴,可对上明心苍白的面颊,话音却尽数哑在嗓子里。
“您这般忧心我的残缺,不可能没要其他人看过,那药方只会调养我无孕,却对我自身弱症无半分温补,甚至对冲相克——”
“你怎能如此!”
明烨再无法容忍,他狂躁气怒,反应过来的宋嬷嬷忙含泪拦他,生怕他做出大不孝之事,明烨却转头瞪向沈玉玹,“那姓张的是你请来的医师!你能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信!你定是早就知道!”
沈玉玹并没有理他。
谢柔惠却早没心思怀疑其他了。
她看着明心的泪,太多年没见过了,她那天生病弱,病中时常喘不上气的女儿的泪。
“母亲,我不奢求您的爱了,这么多年我足够累了,受的折磨也足够多了,我可能活不长久,所以我想要我自己开心些。”
她手指攥上颈项上戴着的南珠项圈,谢柔惠怔怔然,只颤颤道出句:“乘月......”
便见她扯坏了那项圈。
淡雅素丽的南珠霎时滚落一地。
那是明心及笄之年时,谢柔惠给她的赠礼。
是最与明心相称的,素雅端庄的南珠。
随之跪下的,是明心自己。
“母亲,清叶无错,我再没有什么心愿,他乖巧听话,无错无责,但因生此等相貌,您不要他留在我的身边,我只求您容我全须全尾将他送走——”
“......我不要!”
沉清叶一下子扑上前来,他跪地在明心面前,拼命要攥她手心,想要她看他一眼,可她全然不抬头,“贵女!我不要!我哪里都不要去!我只留在贵女的身边!我哪里都不要去!”
少年寒凉的掌心紧攥她的手臂。
自初遇那夜开始,她便无法做到对他置之不管。
这是经由她手救下的生命,他不是任何人的,只是她的。
是她的。
明心紧紧咬牙,转眼含泪望他,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我哪里都不要去,贵女,求求您,求求您了!求您不要抛弃我!”他想要拥抱她,想要与她缠吻,可他只是双手紧紧攥着她的胳膊。
“我什么都不要了,贵女,我什么都不要了,求求您,不要抛弃我,不要抛弃我......”
什么都不要了。
他只做一个,寻常的奴隶,在她身侧偶尔照顾,不,哪怕不在她身侧,只是在她的府上洒扫,做一个奴隶该做的。
是他太贪心。
“是我要的太多了,对不起,贵女,对不起,求您了......求求您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留在贵女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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