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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眯眯的躬身,身体还没躬下去,果不其然就被一只手稳稳扶住了。

“不必。”

琼花有些无奈,“父皇现在可有空?”

“有空有空!”大伴略微走在前面一点,看见珠帘了就伸手给琼花拉开,亲昵的抱怨:“您今年一出去就去那么久,现在回来没两天就又去别苑里,圣上嘴上不说,可饭都用的少了许多,您过来圣上只有高兴的,怎么可能没空?”

他这话说的簪越,不过琼花骨子里就是那个人人平等的社会里长大的,除非极其厌恶某个人,否则不会用簪越来问罪。

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大伴对她的性子很清楚,这才有这种对贵人来说是僭越的抱怨跟亲昵。

越往里面越暖和,琼花抬手解开身上的皮毛大氅放在门口宫女手中,在盘腿坐在炕上,穿着单衣的皇帝旁边站定,“父皇。”

皇帝手里拿着刻刀正在雕东西,听到她的声音也没有去看,只问:“选好坐骑了?”

“没有。”

皇帝动作一顿,偏头看过来,“我还以为你要在那待到选好驯服了才有心思回来……是碰到什么事了?”

他语气有几分漫不经心,显然并不觉得在皇都能有什么让她觉得麻烦的事。

大伴接过门口来奉茶的宫女手中的茶,端进来。

琼花接过茶端在手里,语气平静:“我在皇家别苑被行刺了。”

本来要刻在玉上的刻刀一错,落在手上,顷刻间鲜红的血液涌出。

本来还闲适的站着的琼花脸色微微一变,上前用帕子紧紧捂住伤口防止更多的血溢出来,“大伴,止血药在哪儿?”

“老奴这就去拿!”事情发生太快了,大伴都没来得及惊呼伤口就被遮住了,他转身往出跑了两步后猛的回神,叫了四个脚程快的宫女太监,两个去请御医过来,两个去宫殿里的另一处拿止血药——在皇帝开始雕东西的时候他就往各处都放了伤药。

不太巧的是这个屋子里恰好没有。

回过神,他转身想进去,走到门边,看到室内的两道身影。

公主背对门站在炕边儿,微微弓着身体,低声抱怨着整个大黎最尊贵的主人不小心。

向来讨厌麻烦跟旁人靠近的帝王出乎意料的安静,老老实实的被说,眼神余光都落在公主身上,那是公主看不到的角度,那目光……

大伴手哆嗦了一下,敛眉垂目,后退一步守在门外。

室内

皇帝在琼花抬眸看过来之前垂下眼皮,语气十分无所谓,“一道口子而已,以前我在战场上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

“不是伤重不重,是没必要。”

琼花看着帕子上逐渐晕开的红色,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躁,“大伴,药快来了吗?”

她听力好,刚才把外面的说话声听的很清楚。

“就快了,就快了。”守在外面的大伴回。

一只手戳了戳她的手背,琼花朝皇帝看过去,对上一双深邃黑沉的眼睛,“说说,怎么回事?查出是谁行刺了吗?”

“怎么可能那么快。”

琼花蹙眉,单手拂开他凑过来的手,“只是抓住了,我封了别苑,估计会有不少人来烦你。”

“不会。”皇帝态度平静到理所当然的地步,“他们都要命,不会这时候凑过来找死。”

琼花看了他一眼,他无疑是好看的,带着阴鸷的那种好看,随着这些年稳坐皇位,嬉笑怒骂的情绪越来越不如年轻时候外露,这会儿乍一看,她分辨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药送过来了,是大伴捧着药进来的,与此同时还有跑进来的御医。

琼花往旁边儿给御医让开位置,退开两步后感觉衣摆被扯了一下,她一顿,看了一眼,是看到了皇帝抓着她衣摆的修长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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