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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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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先生:好像是,对不起啊

好友群组接着只剩「早上好,除了你俩」和「一个埋北极,一个埋南极」的表情包洗版问候他和他的夫人,然而语焉不详的裴先生并非没有苦衷,也不是单纯想要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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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应倒时差不容易,所以提前作了很多准备,抵达E国的第三天,他在饭店大床上醒来,发现窗外阳光正好鸟鸣宛转,自己精神饱满并且两天来难缠的头痛烟消云散。

他起身喊了姜宝韫一声,她顶着刚洗过的脸,手上拿着湿毛巾就蹦蹦跳跳从浴室出来了,跑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裴应出国前就准备替两人调整作息和饮食,但她完全不理会,该吃吃该睡睡,飞机上想喝咖啡就喝咖啡。落地之後姜宝韫就神奇地无缝接轨了时差8小时的E国当地作息,而撑着不吃褪黑素的裴应还在严重时差里挣扎,所以前两天的作息基本上完全错开,就算两人都醒着,也是姜宝韫开心地絮絮叨叨电视和广播有什麽好笑,裴应躺在人怀里让她给自己按摩消减头痛。

「还要再睡一下吗?我帮你弄点热水来擦脸?」姜宝韫这两天把裴应当病人看。

「我好了……头不痛也不会累了。」裴应忍不住对她微笑。

姜宝韫看见他笑就忍不住想抱抱他,他这两天大多数时间都睡的很安详,没睡时也辗转难安,从来没露出一点轻松的笑容。

「真的不痛了吗……可不可以稍微再用力点?」姜宝韫站着搂住他毛茸茸的脑袋,难得居高临下盯着看,心里觉得特别可爱。

裴应埋在她胸口里也说不清楚话,含混答应了。

姜宝韫很高兴的把毛巾一扔,爬到床上对着脸颊亲一口,抓着手背又亲一口,没有任何情欲意味,就是纯庆祝,但裴应在她凑过来想吻嘴唇的时候挡住了。

「我还没刷牙,这样好脏。」

「忘记了嘛。」姜宝韫扒下他的手,还是觊觎漂亮的粉色薄唇。「那你赶快去刷牙。」

「你用完浴室再换我……去吧。」

他明知道浴室没有小到容不下两人还是催她先用,好在她没质疑,起身去洗毛巾和涂保养品了。

裴应稍微掀起棉被瞪了自己的下半身一眼,对晨起特别禁不住诱惑的小兄弟恨铁不成钢又无可奈何的叹口气。

所以,裴先生的危机是这样的:在时差困扰消失,身体莫名健康的今天,要怎麽样才能安稳的撑过去,而不要被讨人喜欢的姜小姐诱惑到非礼她呢?

裴先生不是正人君子。就算是个正人君子,姜小姐和他也有正式夫妻关系,发生点什麽实在是无可厚非,并且整个过程已遂丶双方合意丶对未来合作达成和谐共识——也因此裴先生将之视为婚姻与健康重大危机,背後原因其实是这样的:做爱有怀孕风险。

假如换成姜小姐来表述这句话,她会眨着水灵鹿眼兴奋地小声说「跟裴应做爱可能会生出可爱的小孩耶,那不是从各方面来说都很棒吗,我想对孩子好,想看小孩长大,想知道小孩长大是什麽样子……会跟谁比较像啊?」。裴先生通常是这对夫妻里比较情感丰沛的那方,但是他对可能出现的孩子真的只有「性交有怀孕风险」这个感想。

他不敢说,没忘记自己当初和她说好生两个孩子,五年後就让她带着小孩走,只是定期来找他玩两天。

裴先生不喜欢这样。虽然不敢说,但他好歹也算是个心思缜密的行动派,所以他想起大部分的家长带小小孩都是很累的,假如能稍微拖延点时间,那也许姜小姐会在他身边待久一些。她一直有便宜行事的倾向,可能到时脑袋一热想要多留几年,好有人帮忙带着小孩呢。

裴应的拖延受孕计画是跳过排卵期,这不算保险,但是有两次失误的机会,同时他失误反而成全了姜宝韫,也可以说是不管怎样都有人能得利了。

他稍微给了姜宝韫一点错误提示。她的确挺博闻强记,但经常缺东少西,所以忘记了怎麽算受孕窗口,裴应就说查了资料是生理期结束後14天——实际上是生理期开始往後算14天。

姜宝韫没有很在意,她之前去妇科检查问了几句,医生说年轻夫妻没有疾病或压力的话不用担心,让她放平常心就好。心大的姜宝韫也真的很放松,自己压根没算,正巧给了裴应转圜空间。

裴应几乎是在婚礼结束後就想好了这个计画,说不上来契机究竟是什麽,但有个可以留下她的机会就不想放过。受孕窗口约莫就是这三四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在第一个月就坏了自己的好事。

可是,姜宝韫实在非常惹人怜爱,身心健全的裴应因此感到痛苦。他不敢向求助管道公开自己怎麽和她耍小心眼,所以现在没人能帮得上忙了。

他藉着洗澡的由头抱着衣服进了浴室,一面冲水一面想着今天该怎麽办,蜜月行程本来就排得非常松散,他又留了四天空白调时差,所以只能把备案拿出来用了,否则两个精力充沛的人关在酒店里过一天还真说不好会发生什麽。

於是,裴应浑身水气的从浴室里出来时,已经决定了白天必须要排费神费力的行程,最好让体力差的姜宝韫晚上沾床就睡。正在悠闲啃苹果的姜宝韫忽然感到後背一凉,转过头看见是湿漉漉的裴应十分喜爱,对他的想法浑然不觉,把人拉过来也喂了几片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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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应藉着「调时差最好多晒太阳」的理由把想要在酒店里生根的姜宝韫带出了门,在两个街区外找到了当地最大的市集,两人开始四处乱看,最後在市集里绕了八个小时。

他不是故意要在市集里耗上一整天。裴应本来预计要在下午突然发难,加塞额外行程,带她去四五公里外的小山丘看看,没料到还是出了问题。

姜宝韫很能认路,之前自己来逛过一圈,基本记住了主要干道。可市集里GPS时常断讯,裴应又是个路痴。做路痴的好处就是无论路口是新是旧,在他眼里都是似曾相似燕归来,来时路也就无可奈何花落去了。

於是他在每个节点上都有与众不同的走法。生性好奇的姜宝韫兴奋得很,跟在他後头乱闯,於是自信的她和迷茫的他走了许多弯路,同时硬生生地错过了他想搭的下午公车。

尽管平日里是自己比较可靠没错,裴应依旧不理解为什麽空间感很好的姜宝韫每次他忧心忡忡时都拍胸脯保证还能回去,却一直坚持让他带路。

不过战略目标终究大於战术手段。傍晚时姜宝韫终於愿意扛起领头羊的责任,拐了七八个弯就出了市集,很快回到饭店,裴应听见她和柜台打招呼的声音都有些发虚,就明白自己的目标终究还是达成了。

姜宝韫进了房间就直奔浴室,很快洗完澡後抱着罐身体乳坐在床尾,慢慢扭开盖子,一面倒在被子里闭上了双眼。

「妹妹。」裴应捧着沙拉碗过来叫她。「怎麽这麽早睡?吃点晚餐好不好?」

「我不吃草,谢谢。」姜宝韫掀起眼皮,撑着自己坐起来,挖了一些乳液搁在脚踝上。

「有鱼排的……吃一点吧,下午吃点心不算数的。」

「不要,想睡觉。」她抹开乳液,郁闷地叹了口气。

「不开心吗?」虽然过程与他无关,但毕竟是曾经盘算着要把她累成这样的,有些愧疚的裴应赶紧哄她。

「不涂乳液明天皮肤会裂开……但是……但……」姜宝韫抱怨着倒回床上,睫毛又缓缓闭阖。

「我帮你涂吧。」他放下碗和叉子,接过乳液把人摆好。

她喃喃道谢,安静地让他帮忙抹了四肢,裴应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姜宝韫又睡眼惺忪地问他嘴唇有没有裂开。

「没有,我有好好抹油的。」裴应替她掖好被子,对着漂亮脸蛋亲一口,忽然起了点坏心眼。「睡吧,睡饱我们明天去爬山,E国第二高的那座山,海拔有两千多呢。」

姜宝韫冒出几句断断续续的含糊抗议,裴应也就是吓唬两句,之後很快安抚好她,坐回旁边的沙发上继续吃生菜。

看着床上睡得十分安稳的人,裴应忽然觉得空落落的。他揣着这种感觉洗漱完毕,却根本没有睡意,於是挪到床上去抱着姜宝韫。

但是她眼皮阖着的弧度太脆弱了,裴应有些受不了,爬下床又想了一阵,十分後悔今天没把自己也弄得精疲力尽,给她留了讯息就去饭店的健身房折磨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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