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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马天:朱元璋的官,狗都不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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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天「嗤」地笑出声:「我这儿逍遥自在,去给朱重八当差?」

「放肆!」朱元璋瞪眼,「怎能直呼陛下小名?」

马天慢条斯理用帕子吸着茶渍:「急什麽?莫非老黄你是锦衣卫的探子?」

朱元璋无语:「咱是心疼你这一身医术!」

「朱元璋的官,狗的不当。」马天摆手,「老黄,我不是说你啊,你在户部抄抄写写,还不入流。」

「咱不入流?」朱元璋欲言又止。

马天拎起茶壶续水,青瓷嘴儿点着朱元璋鼻尖:「就说你们那位朱皇帝,前年空印案砍了三百多颗脑袋,去年户部侍郎贪了二十两银子就被剥皮揎草,这谁受得住?」

朱元璋哼一声:「法度严明,才能治贪腐。」

「他懂个屁!」马天摊手,「他以为严刑峻法,就能防贪污了?」

「马叔慎言!」朱英提醒,「黄爷爷在户部当差,你怎能跟他说这些。」

「老黄是自己人。」马天甩开袖子,「是不是?老黄?」

朱元璋呵呵笑:「咱肯定不会卖你们,你继续说。」

马天蘸着茶水在案上画圈:「这皇帝老儿就像我药铺的防风,外头瞧着祛风解表,内里燥烈伤阴。你说他夜里可睡得安稳?怕不是连门口石狮子都要查三代!」

朱元璋喝口茶,咬了咬牙问:「为何严刑峻法都防不了官员贪腐?这都不行,那要怎样才能防贪腐?」

马天沉思了一会儿,摊摊手开口:

「首先,我朝俸禄太低。七品县令岁俸九十石,折银四十五两。然其需赡养师爷丶衙役丶门子十馀人,更兼迎来送往之费。若不行『常例钱』,阖家老小竟需典当度日。此非为贪官开脱,实乃俸禄制度有违人性之常。」

「前岁户部侍郎赵乾案发,其将赃银熔作佛首藏于栖霞寺,以香火钱洗白。去岁扬州盐运使更发明『飞洒法』,将亏空分摊民田。正如医家所言,剧毒之药催生百倍抗药之虫,贪墨之术亦随刑律进化。」

「空印案还记得吧?监察御史与布政使竟相约互查空印,各取所需。今大明疆域之广,快马驿报尚需月余。宋代有『走马承受』制度,常驻各路监察;汉宣帝设『绣衣直指』,可直奏天听。然人力终有穷时,非机制创新不可为继。」

「昔年胡惟庸案后,六部官员见同僚被诛,非但未收敛,反竞相攀咬以求自保。此正如医书所言:以猛药攻邪,正气亦伤。贞观年间,太宗以『君臣对录』察吏治,令房玄龄掌『考功簿』,三年一核,优者赐绯衣,劣者罚俸降职,反收奇效。」

「防腐之道,当如筑堤。」

「黄河治水,堵不如疏。可仿宋制设『公使钱』明补用度,学汉宣『增俸养廉』之策。再立『连坐举荐』之法,若某官贪墨,保举者同罪。更可许百姓持『鱼鳞册』比对赋税,如发现不符即可击登闻鼓。」

「严刑如暴雨,可涤尘埃而不能固根本;良制似春风,虽无霹雳却能化育万物。昔年商君变法,刑弃灰于道者,终致秦人相残;而文景之治,轻徭薄赋反开太平。」

朱元璋听着,眉头深深皱起。

马天所说,他并不是没有听过。

但是,他是头一回听到这麽详尽的分析。

可朱元璋并不是那麽容易被说服的人,冷哼一声:「你是不知道贪官之可恨!」

「老黄,你反正啥也不懂。」马天抬眼,「对了,你急匆匆来,干什麽?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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