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都是千年的狐狸(4k)(1 / 2)
第257章 都是千年的狐狸(4k)
心中虽有几分戚戚然,主意却早已定下。
他面上未露分毫,只淡淡道:
「活得越久,便越明白活着有多难得。是以比起这些身外之物,我更在意能否好好活下去。」
「这枚宝丹固然难得,可对我而言,终究不如一门实打实的保命之术。眼下,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妖艳女子眉尖微蹙,一双勾魂眼细细打量着他,似在分辨这番话的真假。
在她的印象里,这人从不是会做此选择的性子。可琢磨了半晌,她实在想不出这般交换对自己有何不妥:毕竟一边是自己早已熟稔的逃命手段,另一边却是求而不得的宝丹。
这麽一对比,自然是交换更划算——反正那保命之法,也算不上什麽关乎大道核心的不传之秘。
于是她敛去疑虑,欣然点头应道:「既如此,自然可以。」
见她应下,乌衣客嘴角也微微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只是他没料到,那妖艳女子竟在此刻忽又重新蹙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疑虑:
「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乌衣客心头猛地一跳,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惯常的平静,只淡淡反问:
「何事?」
女子垂眸沉吟片刻,再抬眼时,目光已多了几分探究,一字一顿道:
「你不觉得,落在这地方的剑.未免太多了些?」
她来得早,又因重器现世的气机隐隐外泄,弄得澜河周遭都好似裹上了一层锋锐,是以早已知晓河底藏着一把。
可真站到这儿才惊觉,此间藏着的剑远不止一把——便是她眼下盯上的这柄看似「不高不低」的,亦是一口难得的仙剑。
而在此间,这般品相之上的剑竟有好几柄,由不得她不心生疑惑。
殊不知,这话刚落,乌衣客的眼神便骤然沉下,眼底掠过丝警惕:这女人竟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可不成!她若真反应过来,自己还怎麽脱身?
念头转得极快,他面上已勾起抹嗤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
「天地间怪事本就多如牛毛,有什麽值得深究的?你也是成名多年的修士,难道不懂个越是珍贵的宝物,越要冒几分险?既没胆子闯,又何必来这险地?」
「倒不如躲回你的洞府,安安稳稳熬到大世落幕,不比在这儿纠结这些有的没的强?」
这两句激将的话戳中了要害,妖艳女子愣了愣,随即缓缓点头,似是被说服了:
「你说得也对。都到这地步了,纠结这些反倒多馀。」
乌衣客心满意足道:
「嗯,我先去看看你找来的那些小妖怪。」
「拜托了!」妖艳女子微微点头。
待到乌衣客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待到那妖艳女子重新抬头之时,却见是紧紧皱起了眉头。
这家伙绝对不对劲!
而且他似乎不想自己离开?
想到此处,她从芥子物中取出了自己赖以偷师涂山的那门了得遁术。
这是术,不是法,寻常人或许会觉得分外难入,可于他们这般境界的修士而言,说是看几眼就大成,自然也是夸张。
但看完了,就学个大差不差还是简单。
所以没有丝毫的犹豫,她便在几处关键做了一点小小的修改。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别给谁说什麽聊斋。
——
河西县的酒楼里,杜鸢正对着又一圈聚拢来的百姓讲着故事。
从前讲书是为混口饭吃,如今却是实打实的兴趣。
把好好藏在心里的珍奇故事说给旁人听,看他们或屏息凝神丶或拍案惊叹的模样,实在是件舒心之事。
尤其是听到听众发自内心的称赞时,那份满足感格外真切。
这份滋味,和当初救下西南时那种如释重负的畅快不同,却另有一番妥帖。
就像晒了场春日的好太阳,让人打心底里喜欢。
可偏偏就在杜鸢的故事讲到最扣人心弦处,变故陡生。
几个人影瞬间闯入其中,引得周遭听众纷纷皱眉。
不等开口,却惊见其中几人居然披着铁甲拿着兵刃,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等。
甚至就在他们身后,还有县太爷带着的衙役们唯唯诺诺的欠身候着。
众人正自惊疑不定时,却见那为首的年轻公子目光扫过杜鸢,陡然眼睛一亮,抢步上前便纳头拜倒,声音带着几分未平的急促:
「小子琅琊王氏王承业,今日特来拜谢小先生救命之恩!」
「琅琊王氏?!」
这四字如惊雷落地,在场之人霎时一片哗然。
五姓七望,虽然没有个准确高低,但琅琊王氏一直是隐首!
毕竟,这可是中古第一世家啊!
是而,哪怕是河西县这地方的普通百姓,都是清楚琅琊王氏四个字究竟意味着什麽。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打量着这位年轻公子。
对方仪容不俗,但似乎受了点惊吓,以至于面色好像不太对劲?
而杜鸢在听到王承业这个名字时,好奇问了一句:
「王承嗣是你何人?」
王承业心头一惊道:
「好叫小先生知晓,王承子嗣乃是我堂兄。只是他已许久未曾归家,族中长辈都在挂念,您丶您莫非知晓他的下落?」
其实族里应该没啥人挂念他,哪怕是伯父和伯母。
毕竟他这堂兄素来胆小怕事。走时又卷走了不少财物。如今指不定是在什麽腌臢地方窝着呢。
如此那里需要人担心他的安危?
反倒是得担心这家伙败光了钱财,以至于曝出身份,又脏了他们王氏的门楣去。
还真认识啊。
杜鸢心头好笑,那位王公子,他可真的太熟了。
所以便是点点头道:
「算是知道,但不好说是认识,毕竟,他比较熟的应该是此前一直与我论法的一僧一道。」
王承业心头惊讶更甚:
「您乃世外高人,一身本事,小子从未见过。能与您论法之人,想来也是一方名宿,我这堂兄居然有此等机缘?」
他堂兄在他们王氏,一直被视作纨絝的标杆,谁要像他几分,那便是废了。只能靠着家中荫蔽混个闲职度日。
前阵子听说他因与伯父争执,竟赌气离家出走,族中更是一片「果然如此」的叹息。
可如今听小先生所言,他那堂兄不仅结识了方外之人,竟还似有了正经行径?
「你家的堂兄倒是个妙人,日前先去了青州,然后又去了西南。青州时还没什麽表现,只能见得个热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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