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进退(1 / 2)
第279章 进退
听闻渖河之言,方才打算息事宁人的佛门各尊又坐不住了。
红莲寺,乃是此次佛门发难的重点,为红莲尊者报仇不过只是顺带而为,能成自然是好,不成也无伤大雅,关键在于保住红莲寺道统法传不失,继续为佛门收纳信仰香火。
如今虽说真相揭开,红莲尊者确有其罪,佛门也甘愿为此向各方低头认错,但低头归低头,佛门各尊保住红莲寺的想法并未动摇。
红莲有罪,死不足惜。
但红莲道统法传,却不能就此断绝,这是佛门各大尊者,包括慧远这四品罗汉在内的态度,十分明确的态度。
错可以认,罪可以担,但红莲道统不能断,佛门法传更不能绝!
虽然听来有些蛮不讲理,但实际佛门也是无可奈何。
作为近些年来,金阳府内唯一与小黄山齐名之地,红莲寺的发展极为繁荣,信仰已传至周边十馀乡县,治下人口虽不及清河黄山百万之众,但也有数十万生民。
这数十万生民,多为佛门善信,乃是红莲尊者这位六品正神与红莲寺历代高僧耗时千年,呕心沥血的成果。
为此,不仅红莲尊者耗费了大量神力,显现神异应愿于人,红莲寺的历代高僧亦是不辞辛劳,为周边之民讲经说法,施医赠药,降妖伏魔,前仆后继做了诸多苦功。
这般呕心沥血,耗费千年光阴,以及大量人力物力,才造就这红莲香火,诸多善信。
如此,叫佛门怎能退让?
这红莲寺对佛门的意义,就相当于小黄山对金阳府的意义,至关重要,断不能舍。
甚至相比小黄山对金阳府,这红莲寺对佛门还更加重要,因为小黄山的发展,是渖河自己支撑起来的,对金阳府来说几乎是无本买卖。
红莲寺就不同了,除去红莲尊者自身的苦功,还有佛门在后的大力投入。
若非佛门在后,投入大力,予以支持,红莲尊者凭什麽让红莲寺有此发展,他又不像渖河一样,有职业加持与诸多手段。
如此一来,便有成本沉没,让佛门更加不能割舍红莲寺。
不止沉没成本,还有未来利益,红莲寺信仰已固,并且还在不断发展传播,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百万善信,足可成就五品神位。
想到这里,佛门各尊对红莲尊者更是痛恨了,都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为什麽不能按着性子再等一等,偏要以那妖魔邪道之法去夺儒门气运,弄得现在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个罪人死不足惜,可这红莲道统,佛门基业如何保全?
自己可是理亏啊!
「阿弥陀佛!」
虽然理亏,但此事仍不能让,只见一名佛门尊者起身:「红莲杀害人命,犯下滔天大罪,我等甚是惭愧,但这红莲寺,并非他红莲一人之寺,而是红莲众僧与佛门诸佛之庙,岂能因他一人之罪,便牵连佛门上下,断去红莲道统法传?」
「不错!」
此尊话音方落,另外一尊便起身接连:「红莲之罪,我等自会为之赎清,但红莲道统法传,绝不能因此而断,还请宋判收兵,还我佛门清净。」
说罢,又将目光投向渖河。
理亏至此,还敢这般放言,可见佛门强势。
堂上众神见此,无不眉头紧皱,儒门几位先贤更是出声:「自古良善之地,德者方能居之,那红莲行径不端,如何能再居此位?」
一番话语,也见态度。
虽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未到争龙之时,三教道统与各方正神不好刀兵相见,赶尽杀绝,但也不代表你佛门就能横行无忌。
做下了这种事情,总要付出点代价吧,难道轻飘飘的一句知错认罪就能带过去,四品罗汉的面子虽大,但也没有大到这个地步。
儒门表明态度,然而佛门依旧强硬,又一位五品尊者起身:「是红莲不端,非佛法不端,红莲杀生之罪我等愿担,但红莲寺道统法传决不能因此而断!」
话语决然,无比强硬,看来已是要死保红莲寺道统。
那尊者说罢,又转过目光,向渖河说道:「红莲所积赃财,宋判尽可取走,或是散于百姓,以赎他之罪,我等只求宋判息兵,释还与此案无关的红莲寺僧与佛法真经,还我佛门之地一个安宁清净。」
「嗯!?」
渖河眼神一凛,看向这名尊者:「尊驾如此言语,是说宋某图谋红莲之财?」
「贫僧绝无此意!」
那尊者神色不变:「只是恳请宋判息兵,还我佛门之地清净!」
话语重复,更加态度,哪怕死缠烂打,也要保住红莲道统法传。
「哈!」
渖河听此,尊做声笑,也不同他争辩道理,只冷然逼道:「我若不收,你待如何?」
「阿弥陀佛!」
那名尊者神色不变,只将双手一合,悲悯诵起佛号:「那我等便只能以身护法了。」
话语悲悯,佛号高宣,却是透出一股逼命之意。
「那便来!」
但却不想,对方反应,竟也一派激烈,手中摺扇一合,如剑磕在桌台:「看吾手中之剑利是不利!」
一句话语,与其针锋相对,引得剑拔弩张。
高堂之上,众神见此,更是侧目看向渖河。
这位新任罚判,竟然如此刚强?
虽然早就听闻,此前他兴风作浪,挟清河黄山百万之民,威逼州府谋取权威,但不想他普升正神之后,还是不变其风。
要知道在座的几位尊者,最差都是与红莲一般六品正神,扬言要为红莲道统护法的那位浮山尊者更为五品正神,再加上慧远这尊四品罗汉如此阵势,他一个新晋的六品罚恶司通判,竟敢针锋相对,甚至动起刀兵?
是自信,是狂傲,还是背后有人撑持?
众神心念一动,不由转移目光,警向高座主位的金阳府君。
结果却见,这位神君,亦是眉头紧,眼带惊疑的望着下方。
不是这位府君授意?
众神眼神一凝,心中更见惊异。
「阿弥陀佛!」
就在这心机勾斗之时,那名五品尊者又诵一声佛号:「既然宋判执意如此,那贫僧便领教领教宋判剑器之利,倘若贫僧侥幸得胜,那还望宋判息兵,释红莲僧众,还佛门清净!」
「浮山!」
听此一言,渖河未语,便有一人做声,正是儒门先贤:「宋判六品官身,你为五品罗汉,怎能以大欺小?」
「不错!」
或许是投桃报李,还破红莲寺之情,又一儒门先贤出声:「如此比试,纵然得胜,也难服众!」
「确实不武!」
然而浮山尊者面色不变,双眼平静只看渖河:「但宋判执意不肯息兵,为护我佛门道统,贫僧也只能做这个恶人了。」
话语平静,更见决然,就是死缠烂打,哪怕丢去脸面,也要保住红莲寺道统与那数十万善信香火。
「杀人害命,如虎役怅,教门失德至此,还望法传不断?」
渖河见此,也是乾脆:「不必多说,到外做过一场,看尔有何能为,胆敢只手遮天,颠倒黑白!」
说罢,举步便走。
「你————.!」
见他如此,那浮山尊者也是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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