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丶舌战名儒!(1 / 2)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
陈冲登上辩经台。
他先是看向东莱先生,面无表情道:“二十年前,老夫便说过——”
“你虽怀隋和之宝,负雕龙之才,然纵庄蹻之跅弛,效盗跖之踶跛!”
“这大梁文坛,从来都不需要什麽文坛领袖。”
“亦或䭾说,无需你周雍这般,不受礼法约束丶颠覆纲常之人,来做这文坛领袖。”
“如今,你周雍教出来的徒弟,竟比你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到这里。
陈冲又看向崔岘,呵斥道:“後生狂妄,蔑《诗序》如弃刍狗,毁师法若扫秕糠——”
“岂不知:骐骥泛驾,终碎盐车;太阿倒持,必伤其手!”
“老夫在这里奉劝你——宁守伏生之愚朴,毋效斯人之偭规!”
不愧是古文经学派的门徒。
一开口,陈年酸腐味儿便扑面而来。
崔岘暂未回应。
东莱先生的脸当场就拉了下来。
老子自己的乖徒弟,平日里一句重话舍不得说,捧在手里都怕化了。
哪里轮得到你这老东西来教训?
骐骥泛驾,终碎盐车;太阿倒持,必伤其手。
有这麽诅咒人的吗?!
因此。
东莱先生看着陈冲,嘲讽道:“既然你说,这大梁文坛,无需我周雍来做文坛领袖。”
“那你陈冲,为何不来做这文坛领袖呢?是因为不想吗?”
陈冲:“……”
裴坚丶严思远等人解气般哈哈大笑。
众目睽睽之下,这白发老酸儒脸色倏然涨的通红。
但东莱先生不打算放过他,继续道:“当年你说我狂妄,却输给了我。”
“如今二十年过去,面对我的徒弟,你依旧是这副腻歪说辞。”
“但你只是年纪大了,不是学识涨了。宁守伏生之愚朴,这种可笑之话,更像是在做自我介绍。”
“古有伏生,今有陈冲。”
“我家徒弟是否狂妄,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你该考虑的,是待会儿在他手中,别输得太惨。”
哗!
听闻东莱先生这番话,人群咋舌哗然。
毕竟那可是一代名儒陈冲啊!
纵观全场,也就东莱先生,有底气肆无忌惮的嘲讽他‘古有伏生,今有陈冲’。
而且崔岘就算有‘绝世才子’之名。
怕是也没本事,让陈冲考虑‘输得太惨’吧?
二人之间,年纪相差好几十岁。
陈冲在文坛扬名的时候,别说崔岘,崔岘的爹崔仲渊都没出生呢!
果然。
听到这话的陈冲,气的脸色扭曲,整个人都在发抖:“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但东莱先生已经不理会此人。
这位大梁当代文坛领袖,於万千人注视下,站在辩经台上,看向台下刚才那些对崔岘极尽辱骂的老儒们,冷冷道:“老夫这些年,脾气变好了。”
“眼皮子底下,也算是能容得了你们这群庸才蠢货蹦躂。”
“但,就算你们再愚蠢,也该知道辩论的规矩。”
“要辩就上来辩,不辩那就闭嘴滚蛋。”
人群骤然失声。
无数市井百姓们瞠目结舌,只觉得十分‘幻灭’。
怎地你们这些读书人辩经,竟这般简单粗暴啊!
唯有那群被骂的老儒们,缩着脖子不敢吭声,眼睛里开始浮现出,当年‘整个文坛’被东莱羞辱的恐怖画面。
第一代文坛领袖,东莱,为何能杀出重围登顶呢?
答曰:人狂,脏话多。
那个时候的‘文坛大环境’啊,可比现在恶劣多了!
不会喷人,约等於不会辩经。
连崔岘都是第一次看到老师骂人,因此难免有些惊异。
东莱先生看了徒弟一眼。
崔岘和老师对视。
这波传递的意思大概是——
东莱:接下来不许客气,辩死这个老东西!
崔岘:好的收到。
而陈冲,则是表情扭曲的看向崔岘,深吸一口气,震声道:“《孝经援神契》曰:‘子夏传《诗》序,承天心法’。”
“《後汉书·儒林传》定谳毛诗圣脉,《白虎通·五经》明载‘《诗》有序所以正人伦’——尔删序即毁三纲,当服墨刑!”
他那句‘当服墨刑’,在人群中回荡。
气氛霎时紧绷。
方才还笑嘻嘻的裴坚丶严思远等人,神情变得紧张。
这就是跟老学究打辩论的坏处。
刻板酸腐之人,最擅长搞‘经书神圣不可侵犯’这一套。
动不动就扣帽子。
但陈冲也确实有水准,先讲谶纬神学《孝经援神契》定调,再引用官方法典《後汉书》丶《白虎通》。
最後,还来了一波带有私人恩怨的刑法恐吓。
三重杀机组合,只为论证‘诗序神圣性’!
这般快丶稳丶准丶狠的打法,一般人完全招架不住。
至少,在场大量读书人,此刻都苦苦皱起眉头。
如此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如何接?
论掉书袋,果然还得是老学究啊!
无数道目光纷纷看向台上的红衣少年郎崔岘,或担忧急切,或不怀好意。
这是‘小神童’兑现五年之约的第一场辩经。
刚一开场,还上演了‘贾邵崔岘合二为一’的震撼场面。
开封万千百姓前来强势围观。
整个大梁都在关注这场辩经盛事。
若是第一场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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