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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到了,不知道谁突然这样说。大家彼此怔一怔,安静下来,把没说完的话全都咽回肚子里,然后按照早先商量好的分工走到各自的位置去。二哥抱着哥哥的遗像走在最前面,母亲推着抱着骨灰盒的父亲与我一起跟在二哥的后面,剩下的一人捏着一枝盛放的雪割草,抬着其他的物件和那床新被子走在最后面。我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那早已捂得汗湿的手和握着的草编小猫被风拂过去,刺骨的冷。
我们慢慢地走出去,经过那条小溪,经过那座神社,经过我们每天都会走过的每一条路。到处空空的,没有那些跑着玩耍的孩童了;即便没来参加,也有很多人或站或坐在屋门口安静地看着。他们都说这并不是一个寻常的葬礼,既没有通夜式,也没有告别式,而直接就要带着骨灰盒下葬。后来我听二哥说,父母亲原本是想把骨灰盒留在家里、不要再举办这些仪式的,但熟识的街坊邻居听闻哥哥的骨灰被送回来之后,都纷纷前来拜访,主动请求要在葬礼上帮忙;在得知他们没有这些打算的时候更是上门来劝说了好几次……二哥说,大概他们也很想有一个机会,就当是也为那些逝去而骨灰盒没能回来的亲人送葬吧。
哥哥的墓地选在了一个我和二哥从前经常来的小山坡上,能看见津轻河;夏天的时候,这里会有漫山遍野的花。过去的五年里,每当二哥带我来到这,我都总是会想象如果他也在的话我们会一起做什么——我们蹲在地上捉蚂蚱,搬开石块观察湿润泥土里住着的小虫子;我们并肩躺着吹风,脱开鞋子在草地上奔跑。大哥和二哥会把我高高托起,我们会大笑,会把衣服搞得一团糟,回家一起挨母亲的骂。现在,他终于来了,和我们待在一起。但我永远也只能沉默地站着了,怀念那些还没到来就已经逝去的纯粹的快乐。
我垂下眼去,盯着地面。发觉自己已经不小心把一株野花踩得东倒西歪的时候,我突然有点想哭。
墓坑早些时候就已经掘好了,我们站在跟前,看着那个四方的小小的坑。二哥把遗像交给母亲,一声不吭地从父亲那里接过骨灰盒,高高地举到天上,好像是在跟风告别;然后跪下去,把身子伏低、贴近地面,把骨灰盒轻轻地放进了墓坑里。骨灰盒沉在坑底的时候,我听见了低低的哭声。那是期盼、悲痛、迷茫的哭声,来自于母亲,来自于身边围着的女人、来自再也等不到孩子归来的老人们。
回忆起来,那时的我或许没有哭。风只是静静地吹过,有什么东西飞离了我的胸口,一同和哥哥的骨灰盒落了下去;那床母亲把手指都绣伤了的新被子跟随着落了下去,然后是花,很多很多花——那仅仅在冬季绽放的雪割草也一簇一簇地落在了墓坑里,看着几乎像是春天要来了。
到我了,我蹲下来,把那草编的小猫放了进去。
我小声地说,哥哥,别怕,卡卡也来陪你了。
哥哥静静地沉睡着,没有回答。
第三章
那天之后,父母再没有把有关哥哥的东西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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