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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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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来说,这个“生”,是死而复生。

事后的调查中发现,他之所以能够抵抗仪式的力量,是因为用石子在祭坛上摆出了一个神秘符号。大巫妣辛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未知的符文,庇护庚生的,是一个未知的神。

如果此事发生在千年之前,庚生扰乱祭祀,必然是死罪;但今时不同往日了,部落里巫的传承濒临断绝,虽然严禁平民议论,但妣辛怎会不知,这是神不再庇护这片大地的象征。

她其实明白发生这样事情的原因:符文是神圣和禁忌的,只传于巫的后人。奈何虎父多犬儿,随着巫的后人日渐平庸,他们渐渐无法掌握这些符文。

尽管如此,高高在上的巫依然不同意将符文传给平民——他们大多已经老得快死了,只关心当下的富贵,不在意遥远的未来。

人与神是需要时时沟通的,唯有如此,神才会降下目光,护佑这片土地上的人。一旦沟通断绝,神不再回应,他们该怎样在这片野兽环伺之地生存下来呢?

作物的收成一年坏过一年,这是青铜神树不再回应他们祈祷的征兆。

部落需要新的神。

他们的祖先曾经信仰过太阳金乌和巴虺大蛇,如今再从青铜神树转向别的神,也是理所当然。只要能活下去,没有什么邪神是不能信仰的。

下一个庚日,部落要再举行一次祭祀。但这一次不是祭祀青铜神树,而是祭祀庇佑过庚生的,那个未知的神——就用庚生在祭台上摆出的那个符号作为神名。

妣辛反复描绘那个符号,越描绘越觉得心惊: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为中间——简单的排布中却蕴含了术数的奥秘,甚至可以使用这个图案进行计算。这毫无疑问是一个符文,甚至可能,就是神名。

但庚生自己也不明白这个神名是从哪里得来。

他是平民,家中传承些许陶艺,但也就会做些盆钵之类,不曾学过一点文字,唯一的爱好是玩石子,这个符文便是他用石子摆出来的。

妣辛决定用一次祭祀来争取神的启示。

祭台在原本的基础上又搭高了一层,四面点燃的篝火比任何一次都要多,足以把整座祭台照得亮如白昼。祭台中央有一块巨大的泥模——部落要为新神塑像,但现在还不知道神的形象,那只是底座的泥模。

仪式开始后,他们要在鼓点中浇铸这只底座,如果神有所启示,那么便会在这过程中回应。

浇铸的过程由匠人来完成,庚生要做的,是在冷却后,打碎泥模外范,露出成型的铜底座。

祭祀选在临近黎明的时候。子夜的混沌气息虽然更浓厚,但是却不稳定,经过大半夜的沉淀,黎明前才是沟通神灵的最佳时间。

在四面合围的山脉的压迫下,人牲被用绳子捆住手腕,拴成一串,排队走上祭台。当密集的鼓点响起,祭台外围的人开始载歌载舞。

妣辛删掉了颂词中关于神的具体描述,只留下反复吟唱的、意为“光荣伟大”之类的通用祝祷——从玄鸟、巴虺到树神,更换祭祀神灵这件事,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在鼓声和唱颂词的歌声中,匠人们挑着装有铜液的铁模上了祭台,开始浇铸。完成浇铸后,匠人便离开,而仪式还在继续。

“咚咚”的鼓点越来越密集,在节奏达到极限时,就会处死人牲,把仪式推向最高潮。

这时候一件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庚生手持凿子,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时候,手起凿落,把泥模凿了一块下来。

人牲还没有处死,连铜液都还未完全冷却——这个时候打碎泥模,浇铸就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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