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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卞美人此刻心头正翻江倒海,岂是寻常害怕那般简单?
身侧案几上摆着几碟精致糕点,原是备着给娘娘们垫肚子的。卞美人无意识地拈起一块枣花糕,塞进嘴里,眼神飘忽不定。
今夜这事,确是她使了些手段。可她原意不过是想借着祭礼,稍稍弄出些动静,暗中除去尚美人。
断断没料到,会闹出这般大的阵仗!
想起那八十一盏雨中不灭的佛灯,卞美人狠狠打个哆嗦。
天地良心,那灯真不是她安排的。莫非真是自己行事不端,触怒祖宗英灵,或是冲撞了哪路过往神仙?
一时间,卞美人是又惊又怕,悔意与惧意交替涌上心头,连吞了几块糕点都未曾在意。
这般心惊胆战地捱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到殿外雨声渐歇,天边泛出鱼肚白。
守在殿外的太监得皇后懿旨,早已冒着残雨,一路小跑着往行宫外的驻马寺去了。
这几日为方便随时听召,操办先帝小祥祭礼的司天监官员们,便都暂借住在行宫附近。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殿外便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田福抱着拂尘,躬身进来通禀:“启禀皇后娘娘,司天监袁少监奉旨前来,已在殿外候着了。”
傅瑶闻言,精神略振。她强撑着坐直身子,一夜未阖眼,口中已有些焦渴,哑声道:
“传。”
不多时,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司天监官员,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
袁少监趋步至殿中,撩袍跪倒,恭恭敬敬地叩头请安:
“微臣司天监少监袁守诚,叩见皇后娘娘、各位主子。”
傅瑶摆摆手,命袁少监起身,而后也不多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道:
“昨夜福华殿祭礼之上异象陡生,雨中灯烛不灭,更有怪声传出,致使人心惶惶。你司天监执掌天象祭祀,于此事上可有何说法?”
袁少监站起身,仍旧微垂着脑袋,脸上透出凝重之色。他沉吟片刻,方才小心翼翼地回话:“回禀娘娘,微臣昨夜勘察天星方位,方才又亲往殿中查看,的确察觉出不妥……”
袁少监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依微臣浅见,昨夜那番尖厉哭声,恐非天时之故,倒像是有生人与先帝陵寝之中某位女子,有所感应。”
这话听着颇为瘆人,傅瑶搭在方枕上的手指微蜷,连忙蹙眉追问:
“袁大人此话怎讲?”
袁少监躬身道:“当初先帝爷龙驭上宾,亦有嫔妃殉葬随侍……”
他抬起眼,飞快扫视一圈殿内神色各异的嫔妃们,声音压得更低些:
“敢问诸位娘娘,昨夜参与祭礼之人中,可有谁曾与殉葬的太妃太嫔等,有过什么渊源?”
此言一出,殿内霎时安静。
几乎是同一时刻,数道目光,或惊疑或审视,皆带着隐隐敌意,齐刷刷地投向安坐在右侧的尚盈盈。
当初尚美人之所以调去当御前宫女,不就是因为旧主子随葬先帝爷了吗?
那些目光如有实质,灼得尚盈盈脸颊发烫,掌心也沁出细密冷汗。
陡然间,她仿佛已成为昨夜惊变的元凶首恶,落入众矢之的。
柳濯月闻言,目光锐利地剜了尚盈盈一眼,随即转向袁少监,咄咄逼人地发问:
“既是如此,那依袁少监看,此事又该如何处置化解?总不能让这不干不净的阴祟之气,一直搅扰行宫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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