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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奇了。一后二妃尚没得皇帝召见,倒是先来了个嫔位上的主子。
“嫔主儿瞧着真有气韵,怨不得万岁爷喜欢。”彩鹊接着笑道。
“你怎么知道慧嫔主子得宠?”酌兰奇怪地问。
“您看这回初封的主子里头,只慧嫔娘娘一人有封号。她在万岁爷心里,肯定是分量不同呀。”
这会子茶房里差事不忙,大伙儿都凑在一处闲磕牙,此时听罢彩鹊的猜测,纷纷赞同道:
“哟,还真是……”
酌兰听罢,心里顿时老大的不高兴。暗觑玉芙姑姑一眼,见她若有所思,酌兰立马皱眉驱赶:“行了行了,彩鹊既收回了晒干的茉莉,你们也别闲着,快去寻个香袋存起来。”
却说尚盈盈半晌没接话,的确是在走神。但她并非在琢磨哪个娘娘得宠,而是陡然记起,昨日在殿中听到干爹和皇帝的对话。
尚盈盈垂下眼睫,心中猜测道:莫非这位慧嫔,便是皇帝为大皇子挑中的养母?
正思忖间,铜茶吊子里传出阵松风并涧水声。尚盈盈回过神来,发觉水已煮到时候儿,赶忙移炉去火。待水稍沸止后,利落地沏得一瓯春雪茶。
抬眸瞧向酌兰,尚盈盈温声道:“走吧,你随我进去奉茶。”
“是,姑姑。”
酌兰这时候竟不推三阻四了,捧起茶盘后,雄赳赳地跟在尚盈盈身旁,心中暗自笃定,姑姑才是最得万岁爷喜欢的。
发觉酌兰突然变得跟小斗鸡似的,尚盈盈心中略感诧异。但转念一想,酌兰兴许真得了太皇太后吩咐,日后预备要侍奉皇上。那宫里得宠的娘娘,可不就是她日后的敌人吗?
尚盈盈恍然大悟,又怕酌兰贸然冲撞主子,忙轻声提醒道:“既然有娘娘在里头,咱们更得仔细些,莫要出了差错。至于你呢,凡事急不得,细水方能长流。”
听着这番仿佛意有所指的话,酌兰不由直犯迷糊,但玉芙既然发话儿,她便忙讪笑应声:“嗳,姑姑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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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热无风的夏日傍晚,残晖穿过门前竹帘,在金砖地上滤出一片青灰色阴影。
瑞霭堂里,帝妃正倚坐在炕桌边弈棋。左首主位背对着门口,晏绪礼听见掀帘声,并未有动作。
慧嫔却抬眸看过来,恰巧与尚盈盈相视。
不同于尚盈盈恭敬垂首,慧嫔被引去视线,便禁不住轻轻出神,心中犹自称奇:这宫女生得明艳殊绝,竟浑像枝牡丹花儿似的。
正欲细细赏观,对面皇帝却忽而捻起颗青玉棋子,“嗒”地一声磕在棋盘边沿。
慧嫔听出催促的意味,只好暂且收回目光,垂眼琢磨棋局去了。
尚盈盈有心叫酌兰在皇帝面前露脸,便径直越过左首,走向落座在右首的慧嫔。
即便尚盈盈低眉敛目,也能自余光中瞧清,慧嫔眉心处有一点青痣,垂眸时恰似观音悲悯。
只匆匆一瞥,尚盈盈便自惭艳俗,竟不禁暗羡起人家的清雅气度。
慧嫔将茶盏端起来,却没急着尝,而是淡笑问道:“这位姑姑是……?”
不曾想慧嫔会搭话,尚盈盈原本要与酌兰一同下去,此刻只好独留殿中。
“奴婢玉芙,给慧嫔主子请安。”尚盈盈蹲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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