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热度三十九度】(1 / 2)
夜班过後,陈心宁照例没有直接回家。
她从医院侧门步出时,天色才刚亮,空气微湿,城市像刚从梦里醒来,低声喘息着。她撑着一身疲惫,踩进捷运车厢,没卸妆丶没说话,耳机塞上耳朵,让某个印度鼓声将意识缓慢抽离。
热瑜珈教室的温度是39度,湿度65%。
她总是坐在右後方靠墙的位置,那是她的小堡垒。脱掉长袖运动外套,汗水还没开始流,皮肤已经贴上了黏热的空气。教练站在前方轻声导引,音乐轻柔,却无法真正让她放松。
她跟着其他人一起做着战士二式,肩膀发酸,小腿在微微颤抖。汗如瀑布般沿着脖颈流下,她却感觉一点也不乾净——身体的疲劳太深,连汗水都排不出那些压力。
「呼气,向左扭转。」教练的声音在耳边飘过。
她闭上眼,在那一刻,她突然想起昨晚那场手术,想起患者在病床上颤抖的样子,也想起骆农名那句:「别让病人看出你比他还怕死。」
她心口一紧,姿势一时失衡,整个人往前一扑,手掌啪地一声拍在地垫上。四周有几个人转头,她急忙撑起身,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虚假的「没事」微笑。
但那不是她。
镜中的陈心宁,眼神疲倦,额头湿透,眉心微皱——像是刚经历过战争,却还假装在平静冥想。
下课後,她慢慢走进更衣室,用毛巾抹掉脸上的汗水。隔壁有两个上班族在讨论下午要去哪家咖啡店约会,她听着听着,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像是切割出来的某种空白区块——无人占据,也没有馀地。
她掏出手机,犹豫片刻,点开与林乡的对话视窗。他昨晚传了讯息问她「下班要不要吃宵夜?那家小儿科实习最常订的猪脚便当还不错」,她没回。
她现在想回了。手指刚打出「我现在有点想吃点咸的」,却又默默删掉。
改成一句:「你昨晚还好吗?」
她发送出去,靠在更衣室的冰冷墙上,突然有点想睡。
陈心宁换好衣服,站在瑜珈教室门口,抓着水瓶猛灌温水,汗水从她的额头滑下来,顺着脖子淌进灰白运动内衣,紧贴着她湿漉漉的肌肤,勾勒出她胸部的轮廓,乳头在布料下硬得像要戳出来。
她腰身的曲线被紧身内衣勒得死死的,却藏不住那股柔软又结实的诱惑,像是随时会被撕开的果实,散发着让人想一口咬下去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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