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楸忽然出声,“裵文野。”

“嗯?”

“你是不是害怕啊?”

“怎么会?”

“那你会为此开心吗?”

会为此开心吗?裵文野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这句话,冲击倒是有,震撼也有,连带着快感亦是强烈的,可要说开心吗?也开心,但更多的是所有情绪交集糅杂在一块儿,反而让他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开心的。”他说。

“…你好狡猾。”楸楸嘟囔道,“态度模棱两可。”

冤枉,他说的都是实话。看着楸楸这样,他是即开心,又觉得如果楸楸只是为了让他开心,那么此举没必要。他开心的方式太多了,不需要她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可倘若这是楸楸也开心的玩法,那么他的回答或多或少显得无关紧要了。

不过,楸楸似乎已经进入角色,想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裵文野思索片刻,“你可以问我喜不喜欢。”

楸楸眼睛里似乎重新恢复一点光的希望。

“那你喜欢吗?”她小声问。

“喜欢。”

楸楸沉默半晌,似乎是不满意这个答案,也不知道是不满意答案只有两个字,还是不满意这两个字还是问题里都有的两个字。

“真的喜欢吗?”

“嗯。”

“那你为什么…”好小声。

“什么?”他凑近一点问。

“那你为什么,”更小声了,“不摸摸我?”

“……”裵文野顿住。

“你摸摸我。”她重新说。

她靠药物压抑一大部分焦虑不安,从源头上解决了冲动得不到满足,从而产生的焦虑和不安的痛苦感觉。但药物不能压抑食髓知味,尽管生理上不再冲动,可大脑是会趋利避害的,会下意识去记住快乐的瞬间,因此放在眼下,心理满足肯定是要大于生理满足的。

怎么说得这么可怜。裵文野如是想着,没有照做,“怎么摸你?我不会。”

胡说,他又不是没有摸过自己。楸楸怨念看他一眼,复又低头凝睇自己不知何时攥起的拳头,缓慢张开,手心里都是汗。

她头发些许凌乱,因着睡觉而散乱,小小的拳头紧攥着,指骨节发白,裵文野不声不响俯身,替她扫开黏在眼尾的头发。

还是那么一句,低声道:“怎么摸你,我不会。”

一瞬间,那双眼巴巴看着他的眼睛,睫毛扑簌簌地眨着,掯着泪光,像是含着哀怨,委屈极了,像是在控诉他如此绝情。

“你摸摸我。”这回更小声了,为掩饰哭腔。

“我真不会。”他心说好玩儿,“不如,你教教我?”

拿糖作醋,惺惺作态,彷佛他是端人正士,放荡的只有自己一个。

楸楸深呼吸轻叹气,看着他,手心的汗已经风干。

她羞耻地抬起手臂,心想教人摸自己算是什么事儿啊?却没有一个动作是迟疑地,她低垂着眉,沿着口水,手掌贴上黑发,轻轻地抚摸着。

就像猫猫艰难抬起自己的小短手,胡噜自己的猫猫头似的。可爱死了。

摸完了,她耳朵尖飞红,不敢看裵文野,小声道:“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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