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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标显眼地切换至红色,第二次跳出充电提示。
夏理最后还是没有打给唐颂,赶在关机之前接上了充电线。
纪星唯在同一时刻从房间出来。
倦怠地半垂着眼,站在门边打了个哈欠。
她经过餐桌,那顶昂贵的冠冕就这么搁在简洁的桌面上。
纪星唯笑着将它举起来,放到发间,像是全然忘掉了睡前的不开心。
“还有五个小时我的生日就结束了。”
她仿佛舍不得,语气中隐约带着些遗憾,笑容却仍挂在嘴角,营造出一种古怪的违和感。
夏理收拾过客厅,末了将薄毯搭回到沙发上,温柔地对着纪星唯笑了笑。
他再度重复早已说过无数遍的祝福,嗓音清泠泠,好像文艺电影的结尾。
“生日快乐,公主。”
纪星唯戴着那顶冠冕向夏理靠近,绵延灯火辉映,照得它真如太阳般耀眼。
夏理无声地感慨两者的相衬,刻意遗忘掉纪星唯在前夜的枯白眼神,非要为对方而咏叹,要永远把纪星唯刻画成拥有无止境的爱与骄傲的公主。
他不愿相信纪星唯的母亲也会为了一己私欲去利用自己的孩子。
宁可将对方的自白当成昨夜的一场梦,也不愿意承认纪星唯得到的爱亦不纯粹。
夏理必须要守护住心底关于北山街的最后一点遗迹。
他根本无所谓纪星唯说过什么。
对方更像是一道标志,象征着世界上确实有夏理不曾体验过的情感。
纪星唯必须是在母亲的怀抱中无忧无虑长大的公主。
一定要独一无二,一定要拥有母亲全心全意的爱。
“是不是有人敲门?”
时间正值圣诞假期,隔壁的留学生没有回家,派对的吵嚷透过墙面响了一整天。
夏理起初还以为是过分震耳的音乐,跟着细听几秒才发觉确实有人敲门。
他往门廊走去,不可避免地想起上个冬天与徐知竞在门后的纠缠。
夏理不自觉地将纪星唯往身后护了些,打开门,见一个陌生人正站在门外。
外人进不了电梯。
纪星唯茫然探出脑袋,轻轻抓着夏理的衣袖,笑着问对方是不是走错了。
门外的男人不作回应,用帽檐与口罩之间露出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打量过两人。
在夏理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前,拔枪扣下了扳机。
消音器把枪声盖得很闷,大脑一时竟无法将其与隔壁的音乐声剥离开来。
飞溅的血雾带着体温掉进夏理的眼眶。
世界骤然变得鲜红,一帧一帧,缓慢地放映出纪星唯倒下的过程。
夏理睁着眼睛,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破碎的颅骨合着红白的血浆飞散,纪星唯抓在他衣袖上的手收紧又松开,连同夏理为她献上的冠冕轰然坠地。
对方的胸腔仍有起伏,唇瓣还在翕动。
温热血液沿着地板的纹路漫延,爬至夏理脚边,将他困在血泊之中。
纪星唯迅速失焦的眼瞳直勾勾望向夏理,像是不舍,仿佛尚且留有未能说出口的告别。
夏理发现自己出不了声。
又过不久,就连灵魂都好像追着纪星唯抛弃了躯壳。
他抽离地以一种旁观者的视角审视着眼前的画面。
对方再也无法承载意识的身体软趴趴地掉在地上,被红色的小池包裹起来,摇摇晃晃,要送她渡过冥河。
灯光将红墙照得宛如一件艺术品,星星点点散落,被重力牵扯着,淌下一道道笔直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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