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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下了脸。
小厮亦是苦着脸,人家只要中了便欢欣鼓舞,可是他家少爷听到第二名还不高兴。
陶临九心中不舒坦,也没心思问谁得了第一名,正准备结账回去了,却听到了知节高喊的“案首”之声,忍不住扭过头去看,却愕然发现,对方只是一个比他还小几岁的小孩儿。
陶临九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再一看,那小孩儿身边坐的是沈江云,从两人有几分相似的眉眼,不难猜出两者的关系,顿时更加的不信。
就沈家这样的勋贵门第,还能教的出一个案首?简直就是可笑!
陶临九瞬间就想到了其他的一些可能性,忍不住就出言讥讽出口。
听到沈江云得了便宜还在那边卖乖,陶临九更是不爽至极,本就绷着的脸,此刻黑沉地要滴出水来,双目之中也满是讥诮:“别人十年寒窗苦读,抵不上你们沈家人读个四五年就能上场拿案首,果然是豪门世家,失敬失敬!”
陶临九朝着沈江霖的方向拱了拱手,想到自己五岁开始进学,足足熬了十年才初入场,想着一举拿下小三元,扬一扬名声,如今面对现在的结果,实在让他够心寒。
他的父亲就是农家考出来的,考中进士后又考庶吉士,入选翰林院,混了多年成了翰林院从七品检讨,因为没有家族根基也瞧不上朝堂上的那些弄权者,他爹一直坚守本心,不同流合污,做着一个穷翰林,将毕生所学和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如今他却要让父亲失望了。
陶临九心中愤懑失望,如何熬得住不宣泄出口?
沈江云并不擅长与人争执,闻言气的跳脚,却不知道该如何回敬能戳他痛处,还没等他想好,便听他二弟站出来道:“自古英雄不问出处,有才不在年高。若是要以年纪排资论辈,恐怕你也不该得第二名,否则让那些考到头发花白都没考上的老者情何以堪?往后朝廷是否也不用开科取士了,直接以年纪取士便是?”
沈江霖刚刚已经隐隐从旁人的口中知道这便是此次县试的第二名,一个名次的差距,可是天差地别的待遇,难怪怨念这么大。
案首是有特殊的意义的。
京城之中县试、府试是一块的,都在顺天府衙门举行,监考官也都是谢识玄一人,也便是说,既然谢府尹点了他为县案首,那么一般来说除非沈江霖不去考,或者出现重大失误,一个府案首已经算是板上钉钉了。
拿到了县案首和府案首,等到了院试的时候,阅卷官自然会对谢府尹推举出来的案首另眼相看一番,除非两人之间是不死不休的政敌,否则都会给个面子,一个秀才功名是稳的。
这不仅仅是一个名次的差别,关系着后头的诸多利益牵扯,如何不让陶临九在意?
沈江霖身后站在一排同仇敌忾的少年,俱都不服输地盯着陶临九,沈万吉甚至暗戳戳的想,要是这个小子还在这里满嘴喷粪,等会儿就叫兄弟几个人找个没人的胡同,给他套上麻袋教训一顿!
别以为他听不懂,这不就是明里暗里说霖二叔是作弊得来的案首么?!
真是岂有此理!
自己没考上案首,就怀疑别人考的好有问题?这不就是他娘经常骂的,拉不出屎怪茅坑么?
对方人多势众,陶临九出门就带了一个小厮,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阴恻恻地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沈越指着陶临九的背影骂道:“切!还以为多大能耐呢,没卵用的软脚虾!”
沈越骂的粗鄙,沈江云忍不住看了一眼沈越,沈越心里头一惊,怎么就在两位叔叔面前放肆了,连忙耸了耸肩,缩到了沈江霖身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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