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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空气中漫开浓腥血气,她动了动,后知后觉自己被季无月死死扣在怀里。
少年眼睑低垂,唇色霜白,胸膛处的刀口随渐弱的吐息不断渗出粘稠液体,将玄色衣料都浸成暗红色。
“季无月,你醒醒。”他应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傅窈眼眶酸极,强忍泪意环顾四周,发现岩壁上隐着一处洞穴轮廓,遂咬牙架起季无月的身子,深一步浅一步地朝山洞走去。
山洞不大,却足够干燥,也足够两人相偎。
她褪下浸透的外衫垫在石面,小心安置起人,又撕开裙裾将布条草草缠在衣襟外。越是这个时候,傅窈反倒越发冷静,他的伤需要止血,衣服湿透了得找干柴生火,遂简单包扎后她就出去寻止血的草药了。
“三七,蓟草,艾草……”
即便是夏日,崖底仍冷风阵阵,浑身湿透的姑娘一边冻得哆嗦,一面回想着曾在书上见过的止血草药。
好在,她足够幸运,在溪边不远处寻到了三七。
三七的块茎能止血,她小心挖出来在溪边洗干净,又捡了十多根干柴回去。
傅窈不急着生火,眼下要紧是给季无月止血,他肋下方才缠着的布条已被鲜血染透了。
扯开腰封,她将少年上衣扒了个干净,见到血肉模糊的心口时,终是忍不住溢出哭腔。
他伤得特别严重,刀口好像深不见底似的,鲜血流个不停。
然而
她没功夫伤心,忙将三七块茎捣碎,细细敷在了伤处,而后,才又扯下裙角绕着伤口缠了好几圈。
少年紧缩的眉头不时因疼痛抽动,傅窈看得揪心,不住说着“对不起。”不知是说给谁听。
做完这一切,她才顿觉浑身都湿哒哒的,衣裳贴在身上粘腻得紧,遂赶快用方才拾的柴火生起火堆,又挑了几根最长的,制成了个简易的架子。
他们的衣裳都湿透了,摇光他们又不知何时能找到他们,若不将衣裳烤干,怕是会失温而亡。
火光升起,总算驱散部分寒意。
傅窈松了口气,见季无月的眼睫在火光中翕动,他好似在不安低喃着什么,可字眼太含糊,她听不清。
“我在。”傅窈将耳朵侧到少年唇边,“要说什么,我听着呢。”
季无月眼睫簌簌颤动,从喉间溢出气音,“……冷”。
是该冷的,他流了那么多血,又落到溪涧里,此刻连发丝都裹着潮气,濡湿地黏在脸侧。
狼狈如一枚坠入尘泥的白玉。
傅窈鼻子又是一酸,可他的衣裳正在架子上烘着,还滴着水。
她咬了咬唇,忽然解了襟带。
几息后,少女褪尽上身衣衫,瑟缩着偎进身前人怀中,明明羞郝得耳尖滴血,却仍固执地将人搂紧。
女儿的柔软与少年人坚硬的躯体贴到一起,傅窈不由被激起一身战栗。而后才发觉,他的身子可真冷啊,冷到半点活人温度都没有。
她将脸颊贴在季无月冰凉的颈侧,喃喃着:“阿兄忍一忍,很快就暖了。”
洞穴寂静,只有噼啪的烧柴声。
火光葳蕤,映出少女光洁白皙的脊背,也映出二人交叠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身下人的躯体才渐渐回温。
见二人的衣裳已烘得差不多,傅窈将手臂从他颈项抽离,准备给各自的衣衫套上。
就在她抽身想要从少年腿上下去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扶住了她的腰。
“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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