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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匕首?”
家仆回:“小人也不知,许是大郎君身上本就有的。”
谢怀砚淡淡‘嗯’了声:“去各院通传罢。”
家主谢蕴得知此事后,神色悲痛,与谢老夫人道:“书易是这些孩子中我最看好的一个,为人稳重,又极为重情义,虽走错了路,却依旧是谢氏儿郎,该当为他风光大葬。”
谢老夫人对谢蕴颔首,她神色黯淡,只道:“待老二回来,你和他商议着办吧。”
谢氏为谢书易风光大葬,丝毫未有怠慢,早些日子坊间皆知谢书易做下了何等残害至亲,品性不端之事,一时间,整个豫州都在盛传家主谢蕴为人宽厚,最是心善,待晚辈亦是宽容。
谢书易的事结束后,淮阳城又落了一场雪,比之前那回要大上许多,一夜之间,高门府邸处处染上雪白,枝丫屋檐无不挂着长长的冰凌。
冷风一吹,雪花细碎飞散,拂在人面,凉滋滋的。
一早,在老夫人的存玉堂里请过安,府中的女郎们都去堆雪人,小郎君们热闹着在地上滚雪球,一时间府中倒也都是欢声笑语,门匾之上的白绸似是被雪花淹没。
入夜后,桃漾和谢夫人一同进地道来了那处隐秘小院,小院内的青石板路已被嬷嬷清扫干净,只林木秋千上的雪还厚厚的堆积着。
桃漾走至八角古亭下后,踮起脚尖抬手触了触,谢夫人在古亭下落座,温声与她道:“小心冻了手。”桃漾回转过身来,对谢夫人莞尔,也在桌前坐下,抬手给谢夫人添了杯热茶。
雪夜冷寒,古亭下放置了好几盆的银丝碳,石桌上煮着热茶,谢夫人看了看桃漾,与她说着:“家主早些年在建康为官,身边有过一女子。”
桃漾未料到谢夫人忽然与她说这些,搁下手中杯盏朝她看过来。
谢夫人当初提醒桃漾若在酿酒赛可得了头筹,能与谢蕴讨得赏赐,她是为了让桃漾有一日可以在谢氏府中为自己谋得安身立命的机会。
可自那日从小善寺回来,她就后知后觉,桃漾理解错了她的意思,她毕竟还只是碧玉年华的姑娘,虽懂高门士族内的龌龊,却不能完全看透人心。
谢夫人有意与她多说上一些,免得她走错了路。
“坊间皆知,他是不得已与那女子在外共处一夜,为了女子家的清白才将她留在身边,”谢夫人轻叹:“我与他虽是士族联姻,那时的我年少,也有着与夫君琴瑟和鸣的憧憬,可嫁进谢氏的第二年,我就发现他有心上人。”
“这个心上人不是别人,是他在司州任职时的下属之妻,后来,他的那位下属故去,那女子孀居在府中,他就把她带去了建康城。”
“后来,坊间所传闻的故事,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既要清名,又想抱得美人归,那时,我与他刚新婚不过两年,自知晓此事后,我便没有随他去建康,独自留在淮阳。”
桃漾如今再听到这样的事,神色已很是清淡,她轻声问谢夫人:“那女子如今当真是出了家么?”谢夫人对她颔首:“城外的清心庵便是谢蕴为她所修建,她如今在那里。”
桃漾闻言唇瓣翕动,还想再问什么,却未能再开口。
她和谢夫人在小院品茶闲谈直至亥时,才再回了她的竹院,回到榻上躺下,却有些睡不着,便让水兰取来她的狐裘,围的严严实实后挑灯往谢怀砚的墨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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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赏梅,抚琴观月,饮酒作诗。
虽已至亥时,墨园里依旧灯火通明,如同坊间街市,梅林内,几位郎君兴意正盛,貌美婢女在身侧为其添着酒,剥着果子,好不乐哉。
一郎君用了口酒,看向谢怀砚:“怀砚兄,你这是做什么,让空渊一个随侍在身边侍奉,”他顿了顿,再端起酒杯:“看来怀砚兄好事将近,与卢七姑娘就要修成正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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