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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都没有了,他只是徒然地穿过一个又一个虚空般的幻影,他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像一场轰然而至的雪崩。
只是他清楚地记得后来的叶灼会用左手剑,叶灼的左手剑和右手用出来的一样好。
这是心魔幻境。
是啊,这是心魔幻境,藏在人心最深处最残酷的那些浮光片影。让来自洪荒万古的心兽都欣喜若狂的心魔幻境。
为什么他十年后才来到东海?
云相濯握着他的剑,与云相奚相对而站。他的失去血色的右手没有颤抖,剑握得很牢,云相奚赞许般轻点头:“来。”
他身上的气息压到比云相濯低一个大境界,像从前每一次那样,与云相濯对剑。
云相濯的剑变了,外表还是那些剑招,内里却压着灼烫的火,像是一截离树的松枝,明知燃尽后只有四散的飞灰,仍要烧起那一瞬的烈焰。
可毕竟还是他亲手雕刻的剑。云相奚要接住剑,很简单。他对云相濯用出的剑,亦控制在只胜一分。
第一剑,他断了云相濯一条经脉,用了一道云相濯先前没看过的剑招。
“第二十五卷 ,第一剑。”云相奚说。
又是一剑。云相濯的剑挡住了这一剑,剑气又震断他身体中一段经脉。
云相濯手中的剑从没有放下过。
相濯剑断在第二十九卷 ,第十七剑。它化作千百块苍白的碎片。
云相濯身上经脉寸断。
直到剑折,而他倒下去,他都没有松开手中剑。
云相奚看着他直到现在才挣扎倒下的身影。
“做得不错。”云相奚说。他的血脉应该如此。
然后,他挥出了第十八剑。
——洞穿了灵叶的胸膛。
灵叶蓦地咳出最后一口血,血色翳过她的全部视野。其实她想过自爆,可是云相奚封了她的功体。
……终究还是让小濯看见了这一幕,他的父亲杀了他的母亲。而接下来,也许还会杀更多人。
她艰难地转过视线,模糊的视野里有什么小小的东西在朝她挪动。是小濯吗?可是小濯现在站不起来,也动不了了。他只能用唯一还能动的那一部分关节,朝她一点点、一点点爬过来。
“小濯。”她说,“都忘了吧。”
“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她说。
小濯。她说。
我只想你修自己的心中道。
万籁俱寂。
“孽障!”一声炸雷般的苍老怒吼穿过剑意屏障,老庄主的剑终于破开它,直面着云相奚,他身后是他的道侣、他的夫人,云相奚的生身母亲,也是云相濯的血亲祖母。她支起另一道屏障,把山庄其它所有人都护在身后,并让他们逃出去,离开这里,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云相奚已经入魔了!她说。
可是为什么他好像真的证得了剑之至道?为什么他身上有了如此至高至寒的道韵?
如果这就是剑道的巅峰,如果这就是可以自成一体的无情大道,那他们所有人的修行又算什么?昭昭天道今日又何在?
——可是天上地下剑意盘旋之中,又有谁能逃过?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地面似乎都变成了空无一物,深寒彻骨的冰面,那样的寒冷,那样的白,白到了尽头,竟然呈现出幽微的淡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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