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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被嫌弃了,或者阿愿是不是想要舍弃他了。
而姜时愿没有沈浔心思多,更不懂他冷峻皮囊之下七弯八绕的想法。
她贴近沈浔,看清他的眼眸藏在鼻梁的阴翳下,表情似乎恹恹的。趁他失神之时,将有些发红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
比手的触感更为清楚的,是听他的心跳声。这也是最好辨别心疾的办法。
沈浔动作一怔,讶然的话音哽在喉咙里。
他没想到阿愿能贴得这么近,近得都能闻到她身上特有的药草香。
他本不喜欢药味,总觉得这味和苦涩挂钩。可唯有阿愿身上的味道才能如此清淡、雅致,闻起来回味甘醇的。他起初只是不反感、不抵触,可今日再一细闻,仿佛什么都失控了。
沈浔沉迷在她的气味之中,喜欢她的味道溢满他的鼻腔。
垂眸,能看见她的烟发,也能看见她贴着自己的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仿佛与他融为一体,软睫翊动,破碎而又美好。
倏然,沈浔又生出怯懦,承受不了住阿愿亲密的接触。他攥紧了垂在身侧的衣袍,慌乱、极为小心地将身子向后撤退。
“别动!”
即便他再小心,还是被全神贯注的医者发现端疑,还难逃一声批评。
姜时愿不为所动,仔细辨别着沈浔那异于常人的心跳声。
他现在的心率极快,甚至毫无节奏,散乱成一团,和以前她探过的沉稳缓慢的脉搏截然不同。
看来沈浔确实病了。
心症,向来最为棘手,也最难医治。
姜时愿黛眉微蹙,极为纠结。
“哐当”一声,玉瓷砸落在地板上的碎裂声,掀帘传菜的小厮目瞪口呆。
男子身子半仰半瘫,极为痛苦,眼尾连同弯曲用力的指尖亦是红的。他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喉结上下轻滚,不知如何努力压抑才将那些不敢宣泄出口的情感又囫囵地咽回去。
往下一扫,这才明了。
怀中女子紧贴着他的胸腹,慢慢扬起头颅,红唇微张:“很难受吗,阿浔?”
小厮心念,这孤男寡女大白日的,这是在干什么,简直有伤风化!
隐。词。艳。语,让小厮都羞得捂住眼,叫道:“二位客官,青天白日的,还不到晚上呢,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咱们这里可是正经的饭馆,不是污糟的酒楼!”
偶被撞破,姜时愿倏地红了整张脸,红如柿子,连忙避开。而沈浔亦是跟着红了耳廓,侧过脸,平息着莫名的情愫。
阴云层层,夜间又飘大雪。
姜时愿立在窗边,窗棂大敞,发带飘飘不定,看着欲又要下榻的沈浔,厉声制止:“心疾不是小病必须卧床修养,这几日你就安心呆着,不准下榻一步。”
沈浔的手伤还没好全,如今又生心病,她是说什么都不敢再让沈浔出门。可眼下她还有沈府的案件要查,但又不放心将沈浔一个人留在客栈,只好寻个人来照顾。
慕朝被骨哨唤来的时候本是开心的,一听是小姐让自己照顾沈浔,脸瞬间就垮下来。
“小姐,这怎么可以?”慕朝抗议道。
哪有替人照顾情敌的说法?
沈浔即威胁利用他,又占着姜时愿,早就恨得慕朝心里牙痒痒的。所以,他心里巴不得沈浔早点死。
还让他照顾沈浔?他不起杀心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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