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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指尖折下一节嶙峋枯枝,咔嚓一声甚是悦耳,谢循敛眉垂眸道:“两个微不足道的贼人罢了,怎会让谢某放在心上。只是这第二位贼人着实令谢某生愠。”
“她是否知道自己放走的并不是真正的慕朝?”
姜时愿听出话中玄机,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谢循慢慢逼近微垂的女子,嗓音冷冽:“娘子有所不知,大理寺在榜通缉的慕朝与典狱正在追查的‘慕朝’,既可以说同一人,也可以说不。”
“此话怎讲?”
“娘子,可曾听闻过‘千人面’?”
姜时愿一怔,想起曾听兄长提及过。
千人面乃是世间最有名的暗探,所属势力不明。
此人常混迹官场及商贾之中,盗走无数机密和珍宝。比如,他曾伪装汴京首富李家,暗中将所有资产进行转移,害得李家家破人亡。又曾扮作当朝太师,插手银币铸造,而后将**散播于市,危害社稷。
谢循沉声道:“千人面轻功极佳,最擅长易容,一张面孔万千变化,高深莫测,甚至世人对他是男是女都无定论。无人真正与他打过照面,或许见过,可也分辨不清哪一个是真的他?汴京柳巷阁中的吃茶的客人是他,中第榜眼的文学才子是他,只要千人面想,就能伪装成世人任何一人,画他的皮、模仿他的言谈举止,甚至连至亲之人都无法分辨。说来惭愧,典狱一直在追查千人面多年,可却始终无果。”
“但人非鬼神,存活于世,总会残留蛛丝马迹。二月初旬,事情出现了转机。”
谢循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
“典狱在西南水库打捞上一具水尸,经仵作当场勘验此尸已死三日,皮相被刀划得模糊难辨,但谢某还是通过一些手段查到了死尸的身份,死者正是采花贼慕朝。而更有意思的是,慕朝分明已经死了,但京中还有许多娘子报案称先后遭到慕朝轻薄。”
说到这,姜时愿已思绪清楚,千人面许是看上了慕朝的身份,想要冒名顶替之,遂杀了他,而后毁坏尸身面容教人无法辨认死者身份。可惜这一副好算盘偏偏撞上了谢循。
谢循虽一言带过验明死尸身份的过程,可姜时愿也知晓其中必定多有阻挠和曲折,若是他人来查此案,怕是就要成不解的悬案了。
谢循看着姜时愿蹙眉沉思,微微提声唤她,“娘子...”,这恍的一声,如同一盆冷水浇到姜时愿脸上,她才从神思中抽身,道:“国公请继续。”
“于是典狱中的一名司使前去追查,一月后,司使递来消息,说偶然间撞破千人面正持着丹青描绘人皮,而这人皮的相貌和采花贼慕朝如出一辙。自此之后,那名司使神秘失踪,下落不明。”
谢循眸色晦暗难辨:“若不是这次来到皇陵,审讯崔梅,就连谢某都不曾想到,苦寻之人又换了新身份,成为了采花贼慕朝。”
“所以娘子你来评,第二位贼人究竟是聪慧,还是自作聪明呢?”
他颀长的身影似堵高耸肃穆的青铜门,阴翳袭地,压抑到姜时愿透不过气,她只能努力平复心中讶然。
直觉告诉她,眼前之人很是危险。或许在她向谢循套话的同时,谢循也在试探她,难不成谢循早就怀疑她了?
此时的压抑与沉闷,就如同花斑巨蛇缠绕住自己的命门,渐渐蜷紧,使她呼吸凝滞,来不及思考,脑中只有对他的恐惧...
姜时愿强迫自己镇定,重新整理思绪。谢循手中应没有实证,若有证据,就绝对不在此七弯八绕地试探于她,而是直接重刑伺候。
没有实证,谢循就不能拿她怎样。思及此,她从容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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