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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换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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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对我家眷不利?」

小太监恭敬地回答道。

「不敢。」

他缓缓转过头,清秀的面容被烛火映照上面竟是一片如女子般的哀婉。

「只是与公子有段露水姻缘,性命将尽,前来了结一二,求个心安而已。」

说话间,竟是真的红了眼眶。

朱载一阵恶寒,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你疯了?」

小太监点点头。

「算是吧,朱公。」

「未修性功,就强行做这种事,自然会受到反噬的。我每死去一个分身,我本身就稀薄一分,受分身的影响就更强一些。」

「朱公子虽然废物,但也是您手把手养大的,若刘锦衣不是真的爱他,刘瑾又如何能藏在他的身边不被察觉呢?」

「就如陛下一般,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又有谁分得清呢?」

朱载觉得一阵反胃。

他好像看到了一团由数十具户体的血肉纠结而成的怪物,五官丶毛发丶指甲丶牙齿都混杂其中,正振动着血肉丶朝他发出人类的声音。

他终于明白,刘瑾对皇帝那没来由的狂热忠诚是从何而来..-刘瑾是个疯子。

在被安期生切分之前,在化名刘锦衣潜伏到朱翊镜身边之前,他就已经是个疯子。也正因他是个疯子,才能扛得住安期生的切分。

用李淼前世的话来说,他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徵」患者,会情不自禁地爱上加害者和敌人。

因为皇帝让他成为了太监,所以他爱上了皇帝,对他忠诚;因为他要装成女人陪朱翊镜睡觉,这种屈辱又让他爱上了朱翊镜。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一现在则变成了怪物。

只见刘瑾说完这些话之后,却是忽然间顿住了,整个人僵在原地,好像一个死物一般。过了半响,忽然颤抖了一下。

抖完之后,他的神态变了。

恢复到了那个如同人偶一般的「正常刘瑾」模样。

他面无表情地朝着朱载一拱手。

「朱一—」

「杀了!」

朱载一声令下,阮梅陡然出手!

峨眉刺瞬息间就刺入小太监后脑及心脏之中,而后一搅一一小太监便扑倒在地,如虫子一样抽搐了几下,失去了声息。

朱载戒备地看着户体。

等了半响,却是没有什麽异状。

朱载皱眉思索了片刻,陡然转头看向侧面桌上,刘瑾带来的安神汤。

他快步走到桌边,伸手就要拿。

「朱公!可能有毒!」

阮梅喊道。

朱载摆了摆手,将碗端到胸前,手掌在上面扇了几下,闻了闻味道一一下一刻,他的拳头便紧紧地了起来。

这安神汤,确实是朱夫人做的!

朱夫人知道他性子急,在他处理完公务之后都会给他熬安神汤。但也知道他多半来不及慢慢喝,所以会将里面的作料都捞出,放入去火的药材,放凉了再给他端来。

天下绝没有第二个人这麽做!

刘瑾真的刚从朱夫人那边回来!

朱载心急如焚,厉声喊道。

「走!都跟我走!」

说罢,闪身就朝着朱夫人和朱翊镜居住的偏殿赶去。

身后,孝陵卫留守的天人,阮梅以及数位归顺的供奉,跟着他一同疾驰而去。

偏殿西侧厢房,朱夫人已经睡熟了。

偏殿东侧厢房,朱翊镜却还醒着。

距离刘锦衣的事情被发现至今,方才过去了三日朱载这三日里,没有骂过他一句,一切如常,甚至在吃饭时还会与他说上几句家常。

但朱载也不再跟他谈论正事。

他知道,朱载对他彻底失望了。

不仅是因为没有发现刘锦衣有蹊跷,更多的是因为他对李淼的不满,被他摆到了明面上,喊了出来。

朱载放弃他的根本原因,是觉得无论他怎麽努力,都比不上李淼对他的照顾来的管用。所以朱载宁愿放弃对他的培养,也要打消他跟李淼作对的心思。

他都懂。

他或许蠢笨,但他懂朱载。

因为他这二十多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能得到朱载的认可。他对朱载的了解,甚至远胜于对他自己的了解。

他明白朱载是在做出对他最好的选择。

但承认这一点,就等同于承认他永远也得不到父亲的认可。

这一点,让他痛苦。

所以朱翊镜根本没办法入睡,只木然盯着屋顶出神。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缓缓转过头,门外的烛火,在门上映照出一个人影。

「谁?」

他伸手从枕头下拽出一柄短刀,沉声问道。

「少爷—·是我。」

门外的人答道。

哎呀门扉被缓缓推开,一个宫女缓步走入。

「我没见过你,出去!」

朱翊镜沉声说道。

那宫女却是毫不在意,缓步前行。

朱翊镜紧了刀柄,手心冒汗。

「此处有天人值守,只需我喊一声就会到——-你莫枉送了性命!」

他底气不足地喊道。

说话间,那宫女就来到了切近。

朱翊镜咬紧了牙关,短刀蓄势待发。

但下一刻一—他忽然愣住了。

因为那宫女抬起头,凄凄切切地看向了他。

脸,很陌生。

但那眼神,他很熟悉。

爱意丶崇拜丶欣赏丶担心。

那是刘锦衣的眼神,也是他爱上刘锦衣的原因。

但眼下,却只让他觉得恐惧和恶心。

「你朱翊镜乾巴巴地说道。

那宫女充满爱意地看着他,缓缓张开了嘴。

「少爷,我——」

轰!

下一刻,窗轰然炸开!

朱载一刀横切,宫女头颅飞起。

「镜儿!没事吧!」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麽!你有没有对他说什麽!」

朱载一脚将无头尸身端飞,快步走到朱翊镜身前,急声问道。

朱翊镜愣了一下。

「啊——父亲还是在意我的—

他这样想着,却是忽然间觉得背上有些麻痒,好像有什麽东西要从皮肤下方钻出来。

这感受虽然奇怪却极其轻微,被他汹涌的情绪压下,没能得到他的注意。

他泣不成声地说道。

「父亲孩儿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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