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民间传说(2 / 2)
看来灵剑山小鉴主对那夜的口忙舌乱仍旧有些记恨正在此时,茶坊之中走出来一位小厮,提着茶壶来到了他的桌前。
「客官,还要不要续水?」
「不用了,多谢。」
季忧将信收入袖中,递给小二几个铜板,随后起身走入了茶坊外的蒙蒙小雨之中。
行路之间,环绕在其周身的气流托着那些落下的雨珠,顺势将其甩开,以至他的衣衫未被沾湿。
不多时,他便出了小镇,来到一处野外之中的泥泞山道。
地面的泥浆虽然被其以灵气隔绝,但还是有泥点甩在了他的靴子上。
不过季忧并不在意,双眸反而升起一抹金色,向四周围观察许久后,而后朝南走去。
新元之后,青云天下十分平静,新元当夜所担心的灾祸并未发生。
于是,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修行之上。
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他现在还是打不过颜书亦,另一方面是强杀下启荣和断供灵石让他结仇太多,且还都是些境界不低的老家伙,
想要存活于此世,不会被肘,实力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因为若不是他有着能够斩伤方长老的能力,断供灵石救灾一事怕是没那麽顺利。
但随着几次炼体,他发现自己每次都会遇到灵气供应不足,以至于炼体过程戛然而止的情况。
这并不是他的修行出了问题,而是外面和先贤圣地终究是不同的。
他在先贤圣地之中一直都维持着体内灵火狂燃不熄,以至于迅速突破了两重大关。
但他当时并未察觉到,他每次炼体所需要消耗的灵气量都在不断攀升。
因为圣地中的灵气毕竟远超他所需,他并无顾忌。
也就是说,若他当初没能夺得榜首进入其中,他可能到现在都摸不到肉体应天的门槛。
而如今他炼体所需要的灵气量更是恐怖,以至于他熬到了第一重关,却并没有足够的灵气供应能让他一口气冲过关卡。
所以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灵气充裕之所,试图提高炼体效率,兜兜转转之间便到了此处。
中州是人族中兴之处,且因先贤圣地存在而被影响,确实有几处灵气浑厚之所。
季忧这几日来回探查,已于山林之中找到几处,
小雨之后,浓密的山林之中全都是潮湿的气息。
叶片之上带着晶莹的雨露,衣襟从上面扫过便会被沾湿几分。
季忧随着神念的捕捉来到一处密林中的野谷,找到了先前锁定的位置,随后开始吐纳灵气。
待到灵气蓄积于体内,便被他以心念引燃,汹汹的灵火瞬间开始由内而外地烧肉身。
这个过程就像是打铁一般,火烧是为了打破肉身本身的桔,而冲撞则形同锤炼。
而在灵火不断烧之际,他的气窍也在继续吐纳,以继续增补灵火的燃烧从正午到黄昏,这个过程一直在持续着,不断交替。
刚刚经过了一场小雨的山林原本十分湿漉,但此刻却以他为中心被慢慢蒸腾到乾燥。
腾腾的白烟如同山雾一般随着清风四处飘散,不断地充斥于林中。
直到第二日的清晨,一簇闪现着幽蓝色的火光从其体表一闪而过,而被他徐徐吐纳入体的灵气则便开始在忽强忽弱之中断掉。
「比之前好很多了。」
「但,也是极限了——」
「可惜这不是我的极限,是这天地的极限。」
季忧睁开眼睛,感受着周身的气劲,忍不住默念一声。
不过没关系,积少成多。
他起身从林间离去,神念开始不断地向着四周围查探着。
灵气的流动速度缓慢,有些地方用过之后,短时间内便无法继续利用了,需要重新再找一处。
季忧从山林穿行而过,继续寻找着下一个地方,随后继续吐纳丶引火丶烧。
三日后的清晨,他于朦胧小雨之间离开了山野,来到了中州一座名为广明郡的郡城,住进一家客栈之中。
随后神念飞天,坚定不移地走着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的路子,以保证神念不被肉体限制。
等待再睁眼,便已经是黄昏之时。
季忧起身离开了客栈,前往了广明郡最大的一处茶楼。
茶楼的前厅之中正在上演皮影戏,坐在屏风后面的师傅利用手中的线杆,令那些皮影不断地闪转腾挪,看上去颇有趣味。
这出戏讲的是青云一个古老的传说,讲的是大德先贤斩孽鬼的故事。
说的是青云有一处湖泊,其中住着一只孽鬼,为祸四方,最后被大德斩杀,封印于湖中。
这故事本质上还是在歌颂修仙者,尤其那老师傅手中有一只横杆,上面穿了好些形态迥异的皮影,有老人小孩,代表的是世间万民,动不动就叫他们匍匐跪拜,感谢仙人守护四方安宁的场面。
季忧一开始对这种戏并不感兴趣,但却慢慢开始越发关注了。
因为他发现有一些唱演之中的故事是连青云史料都未曾记载的真事,失传多年,但却随着这些民间艺人的改编而被口口相传下来,可以看做是另一种形式的野史。
虽然有些的确很野,但有些桥段还是很耐人寻味的。
例如在一场大鼓书中,他听到一个守山仙人的传说。
故事之中,一个古老偏远小镇来了个外人,头戴斗笠,须发皆白,但身体强健,红光满面。
他不住镇上,而是住在一座山里。
而这位外乡老汉在故事中的隐藏身份其实是一位守山的仙人,镇守四方,诛杀了许多的妖邪。
季忧还听到一段三弦弹唱,故事里有一段漆黑的夜色中有妖鬼出没的传说。
这些故事听上去都经过了无数次添油加醋的演变,但却让季忧觉得,其中有一些部分很像是守夜人的传说。
自打在天书院看过《守夜人》那本书之后,季忧就一直在留意这种事情。
因为他当真不清楚炼体走到最后会修成什麽样子,也不清楚自己如今的修行方式到底对不对。
他是想找个明白人问问的,只可惜他查了各地的县志,还托匡诚拿了司仙监的资料,但全都一无所获。
不曾想,他却在民间茶馆之中听过了些蛛丝马迹。
他不知道这些故事的源头从何而来,但却清楚这些民间艺人的师祖,或许当真是知晓守夜人的存在。
所以他才一有功夫就来茶楼之中听书,看看能不能听到些什麽。
至于当前的这皮影戏,听着有些朦胧,不过孽鬼也是他从未听过的词汇,想来不是编造便有说法,便忍不住敲着桌面从头听到了尾。
等到皮影戏表演结束,夥计前来续茶,季忧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他:「我想见见那位唱皮影的先生。」
「您是说赵老头?」
「就是刚才唱皮影的那个。」
小厮接过碎银子立刻躬身:「客官稍等,我这就为您去叫。」
季忧摇了摇头:「你带我去见就是。」
「那客官这边请。」
「多谢。」
季忧跟着小斯下了楼,辗转间来到台后。
那位做皮影的老艺人此时正靠在后台的门柱上,用一只腿撑着身子,正在扒饭。
闻听有人来寻,赵老头立刻将手里的粗瓷碗放在了一遍,然后细细聆听了季忧的询问。
「守夜人——?这称呼小的未曾听说过。」
「我们这唱本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公子为何对此有兴趣?」
「皮影戏的师承早就不知道了,我今天唱的这出原本是来自弦子书的选段,咱们民间会编故事的不多,大多曲目都是相互借鉴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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