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通吃(1/1)(1 / 2)
第334章 通吃(1/1)
北和车厂前门对过的胡同口,已经围满了人。
往日里耀武扬威的巡警们,此刻挎着步枪,只能在胡同口最外围来回巡逻放哨。
便利侦缉队那些黑白通吃的侦探,冲进了北和车厂,把所有认识「顺子」丶『刚子』这两个人力车夫的人,都捆了起来,带到了那条胡同里。
胡同内,五军衙门的京师成卫军穿着蓝灰缎面的新式军装,他们军容整肃,神色桀骜,将这条胡同牢牢把守住。
浓烈的腥臭气味,在这条胡同里浮动着。
地面上丶墙壁上,到处都是血迹。
一具具尸体或大睁着双眼,或面容扭曲,趴伏在地。
这些户体偶尔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显出大片刺青来,正说明他们本身的根脚,多是盘踞本地的地痞流氓,平日里偷鸡摸狗,以勒索弱小,欺男霸女为业。
耀武扬威的混混们,如今像狗一样的死在了这条胡同里。
胡同尽头处,那尊公石狮子的右侧,还趴着一具尸体。
他生着一张瘦长脸,除了后背上有一只鞋印之外,便只有后脖颈卧处,有个透明窟窿一一那个篇窿将他的脖颈丶下巴丶人中贯串了起来。
户体脑袋下,晕开大片乾涸的黑血。
同样穿着蓝灰色新式军装,但袖口处装饰有宽大的五色条纹的男人,拽着那尸体脑后的老鼠尾,拎起其头颅来,看了看尸体的正脸。
鹅蛋脸丶八字眉的男人,一看尸体那张脸,顿时面露笑容:「龙须虎啊这是。
「我还想着这种混蛋什麽时候死,今天他就遭报应了嘿!
「喷一一这伤口,利索,一刀戳下去,从后脖窝子那儿,穿过半张嘴,直接扎破了人中一一用得应该是双刃的兵刃,山东攘子一类的刺刃剑。
『是一把很少见丶很锋利的剑。
「不是什麽人力车夫能玩得到的。」
男人军服的右臂上,还挂着一个徽章。
徽章里,刀枪剑戟簇拥着一个五色挣拧的脸谱。
这样的徽章,表明了男人出自于『鬼神镇抚衙门』,他说着话,身边与他同样穿着,但领章上没有金角领衔的士兵,便奋笔疾书,记录着他所做的各种推测。
他拎着龙须虎那条老鼠尾的手微微摇晃,龙须虎的头颅便跟着一晃一晃的。
此时,胡同口那边响起了一阵短促的脚步声。
伴着那阵密密匝匝的脚步声,把守此间的成卫军们纷纷抬手向胡同口的来者敬礼。
来者领章上有三颗金角加一道杠,虽比出身鬼神镇抚衙门的男人少了一道杠,但也比他足足多出了两颗金角,那人戴着大檐帽,帽子后头,一条老鼠尾随他迈着大步而一弹一弹的。
他看到那男人拎着龙须虎脑后的老鼠尾玩耍,顿时眼皮狂跳,神色乍然阴沉:「放开你的手!
「放开!」
暴喝声中,男人无所谓地松开手。
老鼠辫从他掌心里滑落,被拎得抬起来的龙须虎头颅,又重重地砸在那片腥臭的血泥中。
「谁让你们来的?!
『这里有你们鬼神镇抚衙门什麽事?!
「京师里到处都在闹诡,你不领人去镇抚鬼神,反而跑这里来侦查一宗凶杀案子,简直是玩忽职守!」拖着老鼠尾的将军眼看着顺五的脑袋又摔进血泥里,他的眼神变得凶险,直勾勾盯着鬼神镇抚司衙门的那个军官,怒声斥责,「滚出去!
「别在这儿碍眼!」
「话不能这麽说啊,富将军。」徐铁杉被富元亨如此斥责,面色却没甚麽变化,脸上尤有笑意,「今下这胡同里发生的凶杀案件,未必就和鬼神没有牵扯。
「镇抚鬼神,也不好顾此失彼,只关注一处局势,反而不顾大局啊。
「我接到报案,过来探看,这处胡同里,飨气流变确实极不正常,当下的凶杀案,或许真和鬼神有关一一即便不是与鬼神有关,也必是与那些具备运用鬼神之力的强人有关。
「事态如此,我来探案又有什麽问题?
「就说说这位五军成卫衙门出身,偏在市井间闻名的军官顺五,他身上这个致命伤口,就绝不是一般的兵器所能带来,哪怕是富将军您的佩刀,估计也不能一刀就割肉穿骨,捅出这麽齐整的伤口啊·—..
徐铁杉还在与富元亨解释着,富元亨却不再理会他,只是一摆手一几个兵丁便将浑号龙须虎,实名为顺五的死者搬到了不远处的排子车上。
富元亨这时候才臀了徐铁杉一眼,低沉道:「你也知道,顺五是我手底下的人。
「他为我办事,却被人所杀,像一条狗一样的死在这里。
这是不把我富元亨放在眼里!
「不论杀他的人,是人是鬼,我都必要将对方揪出来,枭首示众,以做效尤!
「你觉得此中牵扯鬼神之事,乐意调查便随你调查,满巷子里的尸体,你想怎麽摆弄便怎麽摆弄,但是顺五不行!」
富元亨说着话,走到巷子转角处的空地上。
有兵丁搬来一张太师椅,他大马金刀地坐下,脚上的军靴轻轻即击地面。
戴黑毡帽丶穿黑褂子的便衣侦探们,便将那些被五花大绑的车夫们拎了过来,一个个在地上。
人力车夫们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个个战战兢,不敢抬头,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北和车厂的东主来了吗?」
富元亨沉声问道。
「将军,已经抓来了!」一个便衣侦探献宝似的将穿长袍的北和车厂老板推出来。
大腹便便的车厂老板,看着那坐在椅子上的将军的领章,直吓得两腿一哆嗦,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将军,我什麽都不知道啊,什麽都不知道啊!」
「顺子,刚子两个人,昨儿夜间没有回车厂?」富元亨在来时的路上,已经获知了此处的诸多消息,是以他到来以后,开口审问,直接便锁定了目标,省去再盘问其他的麻烦。
「没回,没回!」车厂老板连连磕头道。
「这俩人平日里什麽样?」富元亨面孔转向那些战战兢兢的人力车夫,又问道。
车夫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不敢出声。
「说话啊!」一个便衣侦探拔高了调门,猛地喝了一声,「不说话是皮痒了?!」
车夫们更加害怕,一个个缩成了一团。
富元亨见状,抬目警了眼那高声吆喝的便衣侦探,嘴里吐出一个字:「打。」
话音未落,即有两个凶神恶煞的兵丁,将那便衣侦探架到墙角去,左一耳光右一耳光地掌起嘴来。
很快,那便衣侦探便被打得满嘴是血,歪着脑袋,没了声息。
在场众多受审者,听着便衣侦探的呼叫求饶声逐渐微弱,最终消无,内心无不胆寒!
富元亨拿起连着佩刀的刀鞘,用刀鞘点了点左侧第一个人力车夫的胸口,再次出声问道:「你先说,刚子丶顺子这俩人,你们平日里和他们接触,觉得他们是甚麽样的人?
「有没有恶习,好不好和人打架生事,最近有没有遇着什麽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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