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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号外(6K,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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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号外(6K,1/1)

精舍之内。

多福轮结跌坐,身前一片草木灰中,浮出一截截户骨痕迹。

那一截截尸骨印痕从草木灰里不断浮显着,朝前节节延伸,直至留下三根指骨似的印记,虚抓向黑暗的前方一一惨绿飨气从那指骨印记的尖端飘散去。

良久没有回应。

四下不见有任何异常,多福轮上师却募地睁开了双眼。

他以极快速度拂扫去草木灰上浮现的手骨印记,接着将草木灰四下插着的经幡,都连连拔除,掌心涌出拙火,将那经幡都烧成了灰烬!

多福轮这番举动,如同惊弓之鸟。

他未曾搜查到弟子晋美白巴的任何下落,反而是用以探查晋美白巴下落的『金刚性飨气』,在延伸出去后,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好似泥牛入海。

这般情形,本就极不正常!

多福轮自调伏「扎西夏梅玛」,使之成为自身的金刚性以后,他所外放的飨气,即为金刚性飨气,全称作『尸修母金刚性飨气』!

此种飨气,具足种种生死恐怖之状,内蕴尸毒!

谁能无声无息间就把他这些尸修母飨气抹除去?!

多福轮在第一时间就联想到,自己在与木莲洁共修『大圆满解」之时,那道突兀出现于暗室之中的门户!

能驱使赞神之类,根本非比寻常!

也唯有那类『赞主」,能轻易消去他的尸修母飨气了!

尤其是,木莲洁已然传回消息,告知了多福轮,会客厅里的那些强人,也并没有哪个有类似于各处开通门户的手段,他们对于暗室里发生的事情,根本一无所知!

多福轮一念及此,顿似被烈火烧身一般,心神不宁。

他在精舍内来回步,心念飞转:「算算时间,晋美白巴奉我之命,前去捉拿那两个与我明妃自性相配的女子,至今未归。

「普美极可能已经死去!

「杀他的人,借着他与我的牵连,开通一道门户一一那人必然是敌非友,或许是那两个女子,

本就非比寻常,她们知悉了我将主意打到她们身上来,必不能容我!

「京师看似风平浪静,底下亦是龙盘虎踞,我不过是令弟子去做些事情,便招惹上这了不得的因果!

「此般种种,到底只是我的猜测,或许情况并非如我所想这般,晋美白巴本就有贪慕女色的毛病—也罢!

「我权且等待一夜,到明日一一明日若晋美白巴仍未归来,我只能当他确是死了,须要有所行动—

多福轮又站定了脚步,眼中疑惧之色徐徐淡去。

他低着头,沉思良久。

忽然拔步往门外走:

「还是不做等待了,我须立刻做下准备。

「天母遗世之身,非我一人可以吞下的绝大利益,更何况此与满清复国大计紧密相连一一我还是去寻些在京城落脚的其他上师,与他们一同筹谋。

「我们共分利益,他们亦为我承担因果。」

「咔哒,咔哒———」」

周昌手上拿着一柄铁剪刀。

随着铁剪刀被他随意开合着,其上沾染的水迹,顺着刀锋向下徐徐流淌,滴在水盆中,便使得水盆中的水液被侵蚀,涌出一股股白烟。

腐臭气味随白烟在房间中弥漫开来。

在周昌的视线里,那柄铁剪刀上缠绕着几缕惨绿飨气。

正是这些尸绿飨气,不仅锈蚀了他手上这柄铁剪刀,更致使剪刀上过过的水滴,都具有了猛烈户毒,溅落水中,将盆中水也一同侵染。

而这猛毒户绿飨气,却无法毁伤周昌分毫。

他低着头,看着盆中水逐渐变黑。

黑镜子的水盆里,映出一些模糊朦胧的景象:

一具具或是化作了巨人观丶或是已腐烂风乾的尸骸,堆集于镜中。

那些尸骸裸露在外的筋膜,在黑暗里发出银闪闪的光,

它们的骸骨相互交抵着,以某种规律被筋膜缠绕覆盖起来,密密麻麻接连着,排列着,最终堆起尸骸的京观。

在这座尸骸京观最顶上,口中生有一对獠牙,一头乌发编成发辫披散于左肩,面孔呈尸绿之色的女神头颅,寂静凝立。

「扎西夏梅玛。」

周昌识出了尸骸京观顶上那女神头颅的身份。

晋美白巴引来的金刚性影子,便是此鬼所化。

此刻扎西夏梅玛紧闭着眼晴,在尸骸排布成林的荒凉地域中,仿似睡着。

「咯噜噜一—」

在周昌观察了它片刻以后,黑镜那边,竟然传来了怪异的声响。

那声音,如同无数骨骼交相碰撞,又似是青蛙鼓唇发音,伴随着那阵声响,尸骸京观顶上的扎西夏梅玛猝然睁开眼睛!

它隔着镜子,与周昌对视。

浸满尸绿脓汁的面孔上,忽然满是森然的笑意。

「呀一」

扎西夏梅玛狂笑了起来!

环绕在它头颅周围的一根根骨骼,随尸绿脓汁翻腾上天。

各种手脚竞相摆动,朝四面八方攀爬,抓住四下每一缕飨气,想要从中寻找出窥视者留存的那一丝飨念!

随着这座尸骸京观猛然动作起来,盆中黑水亦跟着弥漫起层层涟漪。

涟漪将水中画面搅成粉碎,黑色水液跟着回归清澈,

周昌看着盆中清水渐归平静,他忽然笑了笑,低声道:「倒是谨慎。」

先前他意图藉助晋美白巴与其上师多福轮之间的牵扯,直接打开通向多福轮所在位置的门户,

未想到多福轮在半途将门堵住,致使周昌终于未能成行。

他这般举动,已经『打草惊蛇」了。

以至于今下多福轮探查其弟子影踪,都是借『扎西夏梅玛」这个壳来行事。

所以周昌顺着多福轮遗留的几缕飨气,反向追查回去,也只能追查到想魔『扎西夏梅玛」这里直至今下,他连多福轮长什麽样子都还不知道。

周昌将那把被尸绿飨气锈蚀的剪刀,掷到了旁边晋美白马的尸体上。

他侧自看着窗外天色渐明,起身走出了房间。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门外廊道里的灯光,映照着他的身形,在他身后房间地板上,投下一道拉长的黑影。

那道漆黑影子里,一刹那好似生出了层叠的『鱼鳞」。

细细看去,那所谓的层叠鱼鳞,其实更像是片片莲瓣。

片片莲瓣攀附上了房间里晋美白巴的户体,便化作寂静无声的黑色火,将那尸骸连同那柄剪刀,尽皆付之一炬,烧为乌有!

「咔哒~」

随着周昌拉好房门,影子一瞬间缩回他的脚下,毫无异状。

他沿着铺设有暗红色绣繁复花纹楼梯毯的木质阶梯,次第而下,走到一楼与柜台里模样娇俏的前台打了声招呼,在门童的引领下,迈出长安春饭店。

此刻门外街道上,竟然颇有人气。

报童挎着打补丁的蓝布书包,挥舞着几份报纸,从街道那头顺着人流狂奔而来。

他一边奔跑,一边吆喝:「号外,号外!

「逆党王季铭刺杀皇父未遂,五飨衙门作出裁决:七日之后以破坏法统罪,将王季铭处决!」

报童的吆喝声中,某个名字挑动着周昌的神经。

周昌扬了扬眉毛,伸手拦下了那个报童,笑着向其说道:「来一份报纸。」

「好,先生,三个同伴!」报童扬起一张在寒冬里冻得发青的脸,堆着谄媚而恭顺的笑容,抽出一份崭新的报纸,递给了周昌,跟着捧着双手到周昌面前,姿势和那些讨饭的叫花子如出一辙。

明明是他拿出了商品,周昌就该付钱购买才对。

他偏偏如此卑微,让周昌直皱眉头。

周昌摸了摸兜一一兜里的银元,已在昨天花用乾净了。

他迎着报童变得有些谨慎的目光,随意看了看左右,继而将目光瞄准一个坐在黄包车上,夹着公文包,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周昌把手伸进衣袋里,握住门神桃符。

下一刻,一只钱夹子从衣袋里开的门」中漏了出来。

他打开钱夹子,从夹缝里掏出一个银元来,递给了报童:「喏,给你。」

「先生,我找不开——」看着那枚银元,报童发乌的嘴唇颤抖着,这一枚银元,他买半个月的报纸,都不一定能挣得!

因这一枚银元亮闪闪的光芒,周围不少漫无目的在街上徘徊的人,都被吸引住了。

他们将手抄在袖筒里,面色看似无所谓,其实目光总有意无意地往周昌与报童这边来瞅,目光里满是希冀与渴望。

「看到那边那个早点摊子了吗?」周昌指了指不远处的早点摊子。

尽管此刻街面上颇有人气,但能有钱停在那早点摊子那儿,买下一碗豆腐脑,吃上几根油条焦圈的人,终究还是少数。

摊主没甚麽生意,冷得在推车后头直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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