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你不干有的是人愿意干!(2 / 2)
「我就把他们祖坟都炸了!」
「明白,老板。」罗胡斯点头。
「去吧,动作要快,我们没时间等他们开家庭会议做决定。」维克托挥挥手。
罗胡斯迅速转身离开,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维克托又吸了口烟,低声自语,嘴角带着一丝嘲弄:
「当狗还怕没有人?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想叼骨头的狗!」
……
德克萨斯,休斯顿以西,布雷洛克庄园(Braylock Ranch)深处。
这是一片占地辽阔的私人领地,与其说是牧场,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王国。
高墙丶电网丶私人武装巡逻队,无不彰显着主人深厚的财力和与世隔绝的警惕。
在主宅那间铺着熊皮地毯丶装饰着鹿头标本和古董步枪的书房里,气氛却异常压抑。
老埃尔顿·布雷洛克坐在他那张巨大的红木书桌后,手指焦躁地敲打着桌面。
他年近七十,头发银白,但眼神依旧像鹰一样锐利,只是此刻这双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挣扎。
他面前站着他的两个儿子:大儿子马库斯,体格魁梧,满脸横肉,穿着牛仔靴,身上似乎还带着马厩的味道。
小儿子科尔,则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是家族在休斯顿生意的实际操盘手。
桌上,一部不起眼的卫星电话刚刚结束通话。
「墨西哥人…他们开出的条件…」
小儿子科尔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他们承诺,如果我们能协助维持休斯顿地区的秩序,并在适当时候承认新的统治权威,我们的石油合约丶港口使用权丶还有…还有之前那些不太合规的生意,都可以得到赦免,甚至得到更多州政府的项目。」
「这他妈就是让我们当叛徒!卖国贼!」
长子马库斯低吼道,脸涨得通红,拳头攥紧,「父亲!我们不能听这些杂种的!保罗总统还在奥斯汀顶着,德州的孩子还在红河边跟路易斯安那佬拼命!我们转头去舔墨西哥人的靴子?布雷洛克家族一百四十年的脸都要丢尽了!会被写进历史书里唾骂!」
「脸面?!」
科尔猛地转向他哥哥,声音也提了起来,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讥讽和焦虑,「马库斯!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外面!红河防线快崩了!南部已经被墨西哥人打穿了!奥斯汀能守多久?一个星期?三天?!保罗·斯图亚特他自己都在准备后路!我们呢?等着墨西哥人的坦克碾过我们的牧场?等着他们的宪兵冲进这间书房,把我们都吊死吗?!」
「那就像个男人一样战死!」
马库斯咆哮着,猛地拔出腰间那把定制版的柯尔特「蟒蛇」左轮手枪,重重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鹿头标本都仿佛晃了晃,「而不是像条瘸皮狗一样摇尾乞怜!」
「战死?说得轻巧!」科尔也豁出去了,指着窗外,「外面有三百个为我们家族工作的人!他们的命呢?我们的炼油厂丶我们的码头丶几千个靠我们吃饭的家庭!你他妈一句像个男人,就要把所有一切都拖进地狱给保罗总统陪葬吗?!你这头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蠢驴!」
「你说什麽?!你这穿西装的软蛋娘炮!」
马库斯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上前一步,几乎要揪住科尔的领子,「没有老子和家族的人脉跟枪护着,你那些肮脏的期货交易和地产兼并早就被人吞得骨头都不剩了!」
「都给我闭嘴!」
老埃尔顿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灰败。
两个儿子顿时停住,但依旧像两头愤怒的公牛一样瞪着对方,胸膛起伏。
书房里只剩下老埃尔顿粗重的喘息声和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过了好一会儿,老埃尔顿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两个儿子,充满了疲惫。
「马库斯。」他看着大儿子,「你的勇气,是布雷洛克家族的脊梁,我一直为你骄傲。」
然后他看向小儿子:「科尔,你的算计,是布雷洛克家族能活到今天并且壮大的脑子,我也依赖你。」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沙哑:
「但现在,脊梁可能要断,脑子也可能要被人挖出来,我们面对的不是生意场上的对手,也不是州议会里那些可以收买的政客,是战争…是维克托那种完全不按规则行事的疯子。」
他看向桌上那把闪着光泽的左轮手枪,又想起卫星电话里的威胁——
「他们对我们了如指掌…他们有坦克,有飞机,而我们…」老埃尔顿苦涩地笑了笑,「我们只有一些拿钱卖命的保安和几杆老枪,挡在路上,只会被碾成粉末。」
「父亲!!」马库斯不敢置信地喊道。
「那我们怎麽办?投降?屈服?」科尔追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希望。
老埃尔顿没有直接回答,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自家漆黑一片丶却危机四伏的领地。
「布雷洛克家族…传承了四代。」
他喃喃自语,「不能断在我手里。」
谁说美国没有世家的?
你润到美国去捡垃圾,当然是看不到咯,这种资本主义的国家,难道都是「圣人」啊,开什麽玩笑。
人家精明着呢。
他猛地转过身,眼神里终于做出决断后的狠厉和果断:「马库斯,把你那该死的枪收起来!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对任何人开枪,尤其是墨西哥人!」
「科尔!」他看向小儿子,「回复他们,布雷洛克家族愿意合作。」
「爸!」马库斯发出痛苦的咆哮,「你这是背叛!是懦弱!」
老埃尔顿死死盯着科尔,「告诉他们,我们要书面保证,保证我们的核心产业和家族安全!这是底线!如果他们做不到,那就尽管来试试!布雷洛克家族就算死,也能崩掉他们几颗牙!」
这话听上去有几分的毫无力道。
他压低了声音,「把我们旗下那些不太乾净的生意,尤其是和加勒特家族丶塔夫脱家族一起搞的那些…尽快处理掉,把痕迹抹乾净,必要时…」
老埃尔顿的眼中闪过一道阴狠的凶光:
「把责任全都推给他们,把他们卖出去,当做我们给新主人的…投名状。」
科尔深吸一口凉气,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不仅要屈服,还要反咬过去的盟友一口,以求在新秩序里占据有利位置。
这比他想的更狠丶更绝。
马库斯则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父亲,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置信。
老埃尔顿疲惫地坐回椅子,挥挥手,仿佛抽乾了所有力气:
「去吧…按我说的做,为了活下去…家族必须活下去。」
科尔点了点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几乎要爆发的哥哥,拿起卫星电话,快步走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马库斯猛地抓起桌上的左轮手枪,没有指向父亲,而是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砸碎了昂贵的橡木地板。
「懦夫!」他对着父亲低吼一声,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书房,狠狠摔上了门。
老埃尔顿·布雷洛克独自坐在巨大的书房里,壁炉的火光在他脸上明灭不定。他缓缓拿起桌上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手指颤抖地抚摸着。
窗外,遥远的夜空尽头,似乎有隐隐的雷声滚过。
那不是雷声。
是炮火。
他闭上眼睛。
「生存下来的人才能说勇敢和懦弱,勋章和历史是毫无任何用处的。」
对于这种狡诈的资本商人来说。
有奶便是娘。
没奶…
你就是敌人!
「老爷,晚餐准备好了。」
老管家约翰的声音在门外轻轻响起,带着一如既往的恭敬,却也无法完全掩饰一丝不安。
老埃尔顿猛地回过神,喉咙乾涩地应了一声:「知道了马库斯他们呢?让他们先吃吧,我没什麽胃口。」
他此刻最不知该如何面对的,就是那个视荣誉高于一切的长子。
门外沉默了片刻,约翰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迟疑:「老爷…我们没找到马库斯少爷。他不在自己房间,也不在马厩书房的门从里面锁上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老埃尔顿的心脏,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因为起得太猛,眼前一阵发黑,他踉跄着扑到门前,一把拉开门:「什麽叫锁上了?!哪个书房?!」
「就…就是走廊尽头那间小的,他平时放猎枪和 trophies(战利品)的那间。」约翰被主人失态的样子吓了一跳。
老埃尔顿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几乎是不顾一切地推开老管家,拖着沉重的步伐,发疯似的冲向走廊尽头那间橡木小书房,其他听到动静的仆人和闻讯赶来的科尔也跟了过来。
「马库斯!马库斯!开门!!」老埃尔顿用力拍打着厚重的木门,声音嘶哑地喊着。
里面死一般寂静。
「撞开!给我撞开!!」他对着身后赶来的两名健壮牧场保安吼道,声音里充满了惊惶。
保安们对视一眼,用力撞向房门。
砰!砰!几下之后,门锁崩坏,房门猛地向内弹开。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马库斯·布雷洛克瘫坐在窗边的扶手椅里,头歪向一边。他换上了一身乾净的西部衬衫,甚至靴子都擦得鋥亮,但他右手无力地垂着,手指间还松松地握着那把他珍爱无比丶曾被他拍在父亲书桌上的柯尔特「蟒蛇」左轮手枪。
他的半边头颅不见了。
红白之物溅满了身后的橡木护墙板和悬挂着的麋鹿头标本,温热粘稠的血液浸透了他身下的座椅,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毯上,形成一滩不断扩大丶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污迹。
窗台上,压着一页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上面用粗犷而潦草的笔迹写满了字,墨迹似乎被几滴溅上的血点晕染开。
老埃尔顿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幸好被身后的科尔和管家手忙脚乱地扶住。
「爸!爸!」科尔的声音带着惊恐。
老埃尔顿挣扎着,目光死死盯着那页遗书,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
一个保安颤抖着上前,小心翼翼地取下那页纸,递了过来。
老埃尔顿一把抓过,浑浊的双眼痛苦地扫过上面的字迹:
【我无法相信,我无法相信这是我的家族做出的决定。
父亲,您教导我的骄傲丶勇气丶忠诚,难道都是谎言吗?
向那个屠夫丶那个墨西哥杂种投降?出卖我们的盟友,像鬣狗一样啃食同伴的尸体以求苟活?
这不是布雷洛克家族!这绝不是!
德克萨斯在流血,而我们却要亲手为她戴上镣铐?
我宁愿死,也不要看着家族的旗帜在屈辱中降落。
我宁愿死,也不要我的孩子将来知道他的父亲和祖父是叛徒。
原谅我,父亲,但我别无选择。
荣誉即吾命!!!
——马库斯·布雷洛克,一个至死相信德克萨斯会自由的蠢货!】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狠狠捅进老埃尔顿的心脏,并残忍地搅动。
「呃……啊……!!」
他喉咙里发出一种类似窒息般的丶破碎的乾嚎声,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极致的悲痛和悔恨瞬间冲垮了他年迈的躯体。他猛地推开搀扶他的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扑,重重地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蜷缩起来,双手死死地捂住胸口,脸色迅速变得青紫,张大嘴巴却几乎喘不上气,只有那令人心碎的丶断断续续的乾嚎声从喉咙深处挤出,充满了无法形容的绝望和痛苦。
「医生!快叫医生!!」
科尔跪倒在父亲身边,抱着他抽搐的身体,对着周围吓呆的人们声嘶力竭地大喊,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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